马耀宗接过来,轻轻一按,火苗立马冒了出来,好用的很。
黄黄的火光照在马耀宗苍老的脸上,显得越发的凄苦了。
火是燃起来了,但马耀宗却没心思抽烟了,抬头望了望刚刚消失在路边那两个年轻的身影,心里莫名的一阵烦燥,冲着门边的一个石锁就是一脚,石锁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这个石锁是用坚硬的大青石做的,不下一百斤,老马头不简单啊!
“您总说,成龙要上天,成蛇就钻草,可成龙成蛇都要长个三分长才看得清楚,二妹的事,我不同意,”马扬名看着滚出去好远的石锁,咬紧牙关说道。
从小,马扬名挨的揍比马小丁多多了,老马头揍人手劲那叫一个重,马扬名生活在父亲的淫威下,从来不敢违逆老父的意思。
前几天,马耀宗要马扬名去坡上刘家商量一下两家换亲的事,马小丁的年龄虽然才二十四,但在乡下却是可以不出来,好面子的田溪村人对于借钱,真是觉得很丢人。
马耀宗倒没有为难儿子,拍拍马扬名肩膀说道:
“明天先把家里的钱都取出来,给香菊送去,不够的话,把猪卖了,至于其他……”
马耀宗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
“过完年再说吧!”
已经是腊月初二了,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田溪村虽然贫困,但是过年总还是要热闹一下的。
杀年猪,无疑是最让人期待的了!三头肥猪还未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悠闲的在猪圈里哼哼唧唧,根本不在意猪圈外站满的村民。
田溪村依山伴水,地方很大,村子中间有块平整的院坝,平时村里开个会什么的,都是在这里,杀猪聚餐当然也不例外。
一大早,就来了上百号人,有的垒灶,有的搬桌椅,更多的一脸兴奋的小孩子。
马小丁也在其中,他的力气大,要帮忙抬猪摁猪,小马有些心不在焉,抬第二条猪的时候脚底打滑了一下,还好他腰力好,及时稳住了。
“小马儿,早饭是没吃饭吗?脚杆啷个打起散散来了哟!”
“废话,今天哪个憨包才吃早饭,都等到中午一起整,”
“两条大肥猪,甩开肚儿整!”
……
一起抬猪的几个叔子伯爷东一句,西一句的调笑起马小丁来。
这群人里,马小丁的辈分最小,只有低着头任人调侃。
很快三条猪被一一抬上长凳,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放血烫毛,开膛破肚,很快就在马扬名和另一个杀猪匠的快刀下,变成一块一块的条子肉。
猪养得不错,三指厚的膘,田溪村杀猪有个小习俗,杀猪匠会把猪脖下的一条“葡萄肉”(就是猪淋巴)直接生嚼了,然后灌上一杯白酒。
心忧老婆陈香菊的病情,马扬名没心情嚼生肉,准备叫马小丁代劳,四下一打望,没有看到人。
此刻的马小丁早已跑到村口的石板路边,有些期待有些紧张的爬上路边的杨槐树上。
这是一棵有些年月的老杨槐了,枝茂叶茂,分枝甚多,马小丁从腰后摸出折腾一天的那根水竹,准确的说,已经是一枝竹笛了。
这是马小丁的小秘密,他在学校的时候上过几学期的兴趣班,别的没学会,唯有笛子,学会了好几首。
初一的时候,余秀兰跟马小丁还是一个班,两人经常一起上学放学,余秀兰经常缠着马小丁要他教自己吹笛子。
只可惜,当时马小丁就只有老师发的一枝笛子,余秀兰嫌上面有马小丁的口水,不愿意用,马小丁就带着余秀兰去竹林溪砍竹子,准备找老师帮忙做一枝,不料被人发现,两人都受到了各家大人的重罚。
后来,马小丁就留级了,再也没赶上余秀兰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