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倾塌数百年后，神农以矩木建流月城，作为众神补天基地，补天进程遂大大加快。又有信奉神农的人类部族烈山部不忍生灵涂炭，自请入流月城协助诸神炼制补天石。神农以神血滴入矩木核心，通过矩木枝叶发散生命力，令烈山部人不饮不食，餐风饮露而活。

    入夜，天空万里清明无云，漫天的星子铺陈其上，仿佛触手可及。零零碎碎的雪花随风飘入歌舞未歇的广场上，烈山部人正在以舞蹈悦神，热烈得仿佛连九天之上的冰寒都无法侵蚀。在座的伏羲、神农、女娲还有木神句芒、风神飞廉等人都是笑意满脸的接收着他们的敬意和祝福。

    烈山部的大祭司和城主把丰盛的布匹和谷物堆叠成山，带着一队神色同样恭敬而激动的祭祀捏出法诀点燃灵火，将这些祭品焚化成一堆灰烬。

    一缕青烟直冲而上，裹挟着烈山部人无法看见的莹莹光点。诸神含笑伸出手从烟火中拈出那些漂浮的光团，摄取五谷精华。

    舞蹈的烈山部人看见众神因此愉悦，不由更卖力地伸展着腰肢，吹奏的乐曲也更加动听悦耳。白染看着烈山部沉默不语，下界浊气蔓延，疫病横行，无数人族部落因为疾病而灭族。就连烈山部这样寿数长久，善驭灵气的部族自请入流月城，怕也不是全然发善心想要解除大地灾劫，想要借此得到众神庇佑保全部族的心思也是有几分的。

    “此次当真多亏了染染相助。”神农伸手抚摸着白染的头，众神此时全部看向白染。

    “师尊，染染纯属误打误撞，怎敢邀功。”白染眨了眨绯红色的眼睛笑着说道，为首的伏羲看着白染微微勾了勾唇，看着白染的眼神异常温柔。

    白染扭头看向舞蹈的烈山部人，有那么一瞬，白染看见广场的火熄灭了，周围的石凳空空荡荡，不管是身边的众神还是跳舞的烈山部人，都消失不见。

    一层无形的阴翳笼罩了整个城市，阴冷的风吹来了腐烂衰败的气息，压抑的阴霾和哭泣颤抖着，低微地四面响起，如同死亡的絮絮呢喃，这座城市行将就木，只是仍吊着一口气挣扎着不肯离开人间。

    这分明还是流月城，坍塌颓圮的宫殿上依稀刻着风化严重的雕文，无声诉说着过去的辉煌和今日的衰败。但这又不是流月城，流月城一向是热闹的、繁荣的，又有诸神庇佑，怎会如此充满暮气。

    空气之中似乎格外酝酿出了一种雾，至浓、至浊、紫黑色，散发着无穷的不祥和恶意。

    ‘魔气！’白染一瞬间回过神来，白染索性向神农告了罪，直接半道离席。

    夜半的晚风裹着冰雪卷过来，白染从心底感到一丝寒意，之前那幅景象让白染依旧历历在目。

    离了举行祭典的广场，烈山部人居住的小巷里空寂冷清，大声地呼喝赞美都被抛得远远，恍若隔世。白染回忆起那一瞬走神中看到的衰败景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和几分不可思议。

    盛衰轮转是常理不假，但是众神停留的地方也会这样吗？若神不在这里，是回了天界，或是游荡四方，还是----会死？

    白染猛然涌上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雪花纷扬地洒下来，温柔旖旎化入石阶。谁能想到，这座辉煌鼎盛的流月城之外，是尖啸的寒风，是莽莽苍苍的雪原，是空无一物，孤悬于九天之上，冷寂无涯。

    终有一日，花开总会花落，有聚总会有散，再实力强横，不可一世，总也会被滚滚向前的时代浪涛所淹没。今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看似鼎盛，最后只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白染随意走着，沿回环往复的阶梯盘旋而上，斗篷角拖到地上发出窸窣的碎响。暗淡的星光自矩木枝干间的缝隙投射下来，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一滴的神农神血悬浮在矩木根部，凝固的外壳内灼热的神力流转不休，像是包裹着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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