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史,可补好了?” 杨德利摇头,“此事有鬼。” 什么鬼? 众人不解。 杨德利看着屋顶,突然觉得踌躇满志。 “张洪德把张向宝关在家中,这便是欲盖弥彰。接着把咱们弄在这等地方住着,这是泄愤。外面说咱们是来找茬的,所以……” 呯! 一块破瓦片飞了进来。 “贱狗奴,竟敢陷害张使君,不得好死!” 接着是几头菜,还有石头。 杨德利冒着被击中的危险冲了过去,把几头菜给抱起来,看了一眼,欢喜的道:“够咱们吃几顿了。” 呯! 他挨了一石头,摇摇晃晃的,却坚持不肯放下怀中的蔬菜…… 呯! “杨御史?杨御史……” 杨御史被自发组织起来的百姓给打晕了。 醒来后,他第一件事就问,“那些菜没丢吧?” 王焕想哭,“没丢,都在呢。” 这位堪称是抠门的没边的御史此刻正在琢磨事。 “百姓都说他好……可我却觉着不对劲。” 杨德利刚才做了梦,梦到那两户人家在哭诉。 “他们说被逼到破家……张洪德乃是酷吏……贪官……” “富户破家。” 杨德利猛地坐起来,目光炯炯的道:“那是富户……查富户!” 他脑袋上顶着一个包出了安阳县,可没走多远,后面就发现了盯梢的。 “哈哈哈哈!” 杨德利大喜。 王焕问道:“杨御史这是何故?” 他这阵子被这位抠门御史给祸害的不轻。 杨德利得意的道:“小时候阿耶说,若是屁股上没屎,那你慌什么?张洪德这便是狗急跳墙,看来咱们寻到了他的要害。” 随即众人寻机乔装,消失在相州各处。 杨德利到了一个村子,此刻他风尘仆仆的,就算是来个熟人一时间也认不出来。 “老人家。” 他寻了一户人家,家中就一个老人在门外打盹。 “啥?” 老人抬头,目光茫然。 “老人家,可能给碗水喝吗?” 老人哦了一声,起身,脚步蹒跚的往里去。 这样的老人整日几乎都不动,就是晒太阳,吃饭睡觉……等死。 杨德利从小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不动只是因为消耗小,节约粮食。 关键是还能节省鞋子。 老人弄了一碗水来,杨德利接过一饮而尽。 然后他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惬意的叹道:“老人家,村里的日子如何?” 老人大概是没人陪着聊天,所以兴致不错。他摸摸胡须,哎的一声,“这村里的日子啊!自从来了张使君,这日子可就好了不少,村里的孤老也能发些钱粮,这在以往哪能呢!” 这特娘的不对啊! 杨德利闭上眼睛,淡淡的道:“那钱粮……没那么多吧?” “不少嘞!” 老人扳着手指头数,最后把张洪德定位为能进名宦录的好官。 “可钱粮哪来的?” 富户不法,被抓了好些。 杨德利的神经被触动了。 “富户不法?” “对。” 旋即杨德利就去走访了那些富户,可一提到张洪德,都摆手不敢说。 最后把杨德利逼急了,从包袱里拿出官服,“耶耶是御史,下来巡查相州的。” “御史?” 众人看看官服,再看看嘴唇干裂,肌肤黝黑的杨德利。 “御史不能这样吧?看着就是个庄稼汉。” 杨德利拿出了鱼符。 “这是啥尼?” “看着像是牌子。” “这是鱼符!” 杨德利解释了一番。 “杨御史……” 噗通,一家老小都跪了。 “求杨御史为我等做主啊!” …… 城中,张洪德得知杨德利等人消失了也不在意。 “老夫进京时,陛下与老夫说了三个时辰,后来更是颇为期许,今年怕是不行,明年老夫定然进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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