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武德宫三舍法,以强势的勋贵对抗士绅。
可也正因如此,大顺的勋贵们比前明要强势的多,平衡驾驭更需要皇帝的手段,时常也会打压。
刘钰憋屈就憋屈在他这个翼国公公子的身份上,就算自己在武德宫拔得头筹,得了魁首之名,皇帝真的能重用?
真的能让当朝翼国公家族里,再出一个权臣?
封建宗法冷冰冰的,总算这几张纸,刘钰感觉到出一丝丝父子之情。
至今还没见到大哥、二哥,也不知道那个将来要袭爵的大哥,对自己是怎么个态度?
再想着如今的时代,大顺已经落后,自己似乎不能混吃等死,得使劲儿往上爬。
如果该爬上去的不爬上去,那么不该爬上去的就爬上去了,可是,怎么爬呢?
扔了纸笔,站起来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就像是被咬断了尾巴的猫一样,木屐在地上发出踏踏的响声。
雨燕蹙着眉,也不知道刘钰是怎么了,便悄声呼唤。
“三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等刘钰反应,雨燕已经出了屋,片刻后回来,笑道:“三爷今日有心事,正好借酒消愁。去找朋友聊聊也好。”
“这不,齐国公的二公子派人来请,说是他哪里来了些阳澄湖的蟹,还有些鸡头、菱角之类的新鲜物。又说福建节度使那边送了些时鲜的平和抛,让你过去吃酒。”
刘钰正心烦着呢,便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齐国公家老二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吃等死……”
雨燕掩着嘴嗤嗤一笑,心说三爷今日可真是古怪。虽不知刘钰心事,心有不安,可也知道这顿酒定是要去。
她就撇了扇子,早早去准备了衣衫了。
这非是出去喝花酒,而是要去齐国公府中,即便如今秋老虎正凶,可也不能只穿一件纱衫就去。
不多时,找出来一件淡青色的倭缎料子的绣袍,换了有些酒气的纱衫。
怕吃酒吃到夜里,又准备了一件驼绒细织的斗篷,到时候让贴身小厮提着放在车中准备。
刘钰虽是没头没脑地骂人家混吃等死,可也知道这顿酒不去不成。
齐国公家族和自家一样,都是大顺的我都烧了。结果就是满清吃饱喝足追着大顺的屁股后面打,折了刘宗敏等人。
好在九宫山后,李过掌权,荆州之战阵斩勒克德浑田见秀出力极大,也自知自己当不了头目,力推李过掌权,最后也封了个齐国公。
但这个齐国公封的意味深长,也不知道是李来亨的意思,还是李过的遗命。
前明从没有过正式的齐国公,因为元朝封过三个特别的齐国公——一个是“宋张弘范灭宋于此”的齐国公张弘范;另一个是追赠的理学大儒朱熹;以及孔子的爹叔梁纥。
所以田见秀的这个齐国公,在明末衍圣公剃发上表、保国还是保天下思辨极为激进的明末背景下,就别扭得很。
甚至,有点恶心。
连没保护好李自成的张鼐,封的爵名都比田见秀的好听。
错不在齐,错在封过齐国公的人,大约有那么些白铁无辜铸佞臣的意思。
这也导致了田家和别的勋贵不一样,像是刘钰的老爹谨小慎微,但田家的人从田见秀之后,有那么点“知耻而后勇”的意思,对待子孙后代极严。
四代人死在战场上七八口子,似乎在拼命证明自己家没有那么不堪。
田平和刘钰是武德宫的同窗,成绩相当不错。
只不过刘钰醉心西学,弓马骑射也都还行,田平因为一些原因就差一些,但是经史子集的底子比刘钰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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