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精武会副会长黄毅平。
不同于晁腾、廖日辉、梁师傅等人,黄毅平不在东大街开武馆,他的武馆在千灯湖西岸,据说甚少参与武馆街的纷争,上次梁师傅等人决定来奋进堂踢馆的事他毫不知情。
林跃从后堂走出,看到黄毅平坐在待客用的圈椅上,正望着北墙上“正己修身,厚德思诚”八个大字连连点头。
“黄会长。”
“林师傅。”黄毅平从圈椅上起来,抱拳回礼。
林跃微笑着招招手:“坐。”
黄毅平等他走到另一把圈椅前,这才一抖长袍下摆,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高磊端着茶盘由后堂出来,先给客人奉茶,道声黄会长请用,又给师父奉茶,完了夹着茶盘离开。
林跃趁劝茶的功夫打量黄毅平,来人身穿长袍马褂,下面是一双圆口布鞋,头道:“林师傅时间宝贵,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慢走。”
林跃把黄毅平送到门外,转身回圈椅坐下,看了一眼方几上的请柬,手指轻轻敲打几面。
傅先生。
傅先生。
五虎下江南嘛……
……
一九三六,新年伊始。
金楼。
佛山鹰沙嘴有一家共和楼,里面满堂贴金,所以大家都唤它金楼,它是全广东第一家有电梯的堂子,号称太子进太监出,真真是个销魂窟,英雄冢。
精武会选这地方宴请武术界同道,那是有说道的,当年就是这家堂子里的一番谈话,促成了五虎下江南,拉开了北方拳师南下传艺的序幕,从那以后,精武会每年都会在金楼举办宴会,说说当年发生的大事,交流一下练武心得,一些前辈高人也会借这个机会介绍自己的得意门生给大家认识,以求同道照拂。
今次与往年不同,往年金楼筵宴一般发生在农历新年前后,这一次却提前到了公历新年,这让一些对风吹草动十分敏感的人心生疑虑,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为何打破惯例。
将夜时分,一辆人力车在金楼前面停下,林跃付了钱,朝着金楼大门走去。
才一进门,便是香风袭面,金碧交映。
穿着旗袍与风衣的女人坐在珠帘或者小窗后面,有的在抽烟,有的怀抱琵琶、二胡等乐器,还有的拿着手帕,不知道在跟邻座的人说什么。
林跃拒绝了前厅接待的招呼,迎着或认识他或不认识他的目光上了二楼。
精武会包下的场子外面有几个年轻干事迎候,他把帖子递出去,领头的看见名字脸色微变,吩咐一个人引他去里面。
沿着长廊走过去,入眼的是一个大房间,上首的台子上坐着几个拿乐器的女人,前面穿戏服的男人在唱昆腔。
台子下方摆着几张茶桌,周围的椅子上坐着武馆师傅,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女人作陪。
林跃撩开珠帘走进去,几个人听到门口动静回过头来,看到他后有人站起来拱手:“林师傅。”
林跃笑着站住,一一回礼,礼毕跟在干事身后沿回廊前行。
台下响起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他就是奋进堂那位爷?看着好年轻,长得也俊,不到三十吧?”
“听说武馆街没一个人是他……”
“嘘。”
上面的声音停了。
不一会儿传来叹气的声音:“不知道今晚哪位姐妹好运……”
林跃像是没有听到大堂的议论,穿过回廊走上阶梯,进了左手边的雅间。
精武会的干事关上门出去了。
大约三秒钟的冷场后,靠门坐的黄毅平站起来:“林师傅来了。”
话音一落,旁边的李会长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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