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已经湿透了整个衣背。
“众位爱卿怎么看?”
“殿下,切不可轻信张邦昌之言。”副元帅黄潜善第一个站了出来,驳斥道:“张邦昌悖逆,天下皆知。于今金人北去,他自觉无人撑腰,就来摇尾乞怜,殿下切勿受其蒙蔽,此等贼子,罪不容诛。”
“殿下,张邦昌今虽陈书自辩,但莫要轻信,臣以为其贼心不死。”元帅府另一元帅汪伯彦附和道。
“哦。”赵构深沉地应了一声。
汪伯彦继续说道:“殿下,张邦昌陈书自辩,姑且不论可不可信,但其尊元佑太后为宋太后,实乃贼心不死。”
“噢?何以见得。”
汪伯彦这个论调倒是新鲜,赵构不由眼睛一亮。
“殿下恕罪。”汪伯彦告了个饶,继续道:“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年太祖顺应天命,代周自立,尊后周的符太后为周太后,并迎入西宫居住之故事。”
“轰!”
汪伯彦的这句话瞬间就让蒋师愈的脑子炸了。
字字诛心,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
他偷偷瞥见赵构的脸色阴沉如水,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轻哼,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蒋师愈的胸口,他几乎都能闻到喉头的血腥味。
他感觉自己发颤的双脚已快要支撑不住身体,冷汗又不停地冒了出来。
“那孤王该当如何呢?”
“殿下,臣愿领军讨逆,取邦昌首级以谢天下。”元帅府都统制杨惟忠喊道。
“噔”的一声,蒋师愈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全都是张邦昌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
“蒋宣赞,蒋宣赞!”
汪伯彦的喊声让蒋师愈稍微回了魂。
“殿下…恕罪…”蒋师愈咕噜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好不容易吐出了半句话。
“蒋宣赞看来是车马劳顿了。”赵构看了蒋师愈一眼,对门外喊道:“来人,扶蒋宣赞下去歇息。”
“臣、臣告退。”
全身无力的蒋师愈,被人架出了议事堂,真真像是捡回了一条命。
“殿下,发兵一事,要三思啊。”
原宋钦宗智囊,太子詹事、门下侍郎耿南仲劝道:“殿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张邦昌受伪命,行僭越,自当罪不容诛。然事有轻重缓急,为今之计,最要者莫过于殿下早正名位,团结四方,以图中兴。且不论张邦昌真悖逆抑或假从权,朝中诸大臣迫于贼势,暂时屈节者十有七八,非真愿认贼作父。如若进兵讨之,臣恐兵锋所向,殃及池鱼,不利于殿下正位。于今莫如按兵待之,听诸人之言,观诸人之行,然后忠奸自明。”
耿南仲的一番话倒真让赵构陷入了沉思。
耿南仲见赵构意动,又道:“再者,即使张邦昌真悖逆,殿下姑且容之,天下皆知殿下容人之量,必争相来赴,天下士卒归心,何愁大事不成。”
对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要杀驴也得等卸了磨再杀啊,何况眼前最紧要的不是杀驴呢。
“报!”堂外旗牌官的喊声打断了赵构的思绪,“报!宗副元帅军报!”
“快呈上来!”
一听是宗泽的军报,赵构的小心肝扑腾的厉害。
赵构细细地看了一遍军报,眉间微锁,心想:“这个宗泽,忠是忠,勇也勇,就是太拗。”
看到赵构皱着眉,耿南仲忍不住问道:“殿下,不知宗副元帅有何军情?”
“宗副元帅已领兵由大名府直驱东京讨逆。”
“啊!这,殿下,宗副元帅他……”
耿南仲欲言又止,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就怕这个老刺头在这个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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