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败、埋伏,说来简单,但要在短时间内让三千士卒听命,不是简单的事。”董济和道:“何况,这人上一场并没有出色的表现,第二场竟还能掌握士卒,说明他留手了……”
“他不需要让三千士卒完全听命。”秦山海道:“开始时蓝方也不是佯败,而是真的败退了。在真的战场上将领不敢轻易这样玩,很容易导致真的溃败。但这不是战场,士卒们不担心被杀,退败不会影响整个战局。他只需要能指挥最后的六百人便可……”
“但能算到这一层,恰恰说明此人的思路开阔……还有一个可题,他的泥塑呢?”
“埋起来了。”王笑道。
“哈。”董济和轻笑一声,道:“这也有些耍赖。”
“打仗嘛,能赢才重要。”
过了一会,吏员将记录的东西整理上来。夏向维先看了一会,微微有些惊讶,道:“此人名叫江随,看之前的宗卷稀疏平常,我毫无印象。但今日,收买敌手的是他、派人敲碎泥塑的是他,最后埋伏兵的也是他……”
“确实是今日最出彩的一个,就点这江随为第一名吧。”王笑点点头,道:“还有两个名额,秦小竺表现出众,可为第二名,想必大家都没有异议。”
肯定不是没异议。只是王笑如此说了,别人给他面子,接连点头。
“左明德与林向阳,大家觉得谁更甚一筹?”
城楼上议论着,王笑从夏向维手中接过那江随的卷宗,还没来得及翻,一名亲卫匆匆跑上楼来,向王笑低语了几句。
王笑点点头,向秦山海道:“那便由秦帅全权定夺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三个名额,一个毫无争议,自己占了一个,最后一个王笑本就没打算再说多,放下卷宗起身往城楼下走去,离开前还将宗卷交在夏向维手上,道:“这是个人才,我明日再亲自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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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策马奔到德州城内的王家居所,王笑翻身下马、向里快步走去。
“大哥呢?伤得可重?”
不一会儿,陶文君迎上来,赔笑道:“三弟莫急,是嫂子弄错了,你大哥不过是迁移百姓时遇到点小冲突,擦破了一点皮……”
“那就好。”王笑应着,侧头看了陶文君一眼,微微有些疑惑。
陶文君笑了笑,道:“其实是你这次回来,都一天多了还没去见过爹,老爷子不快活了。”
“哦,好。”
王笑在家中倒也颇为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又去见王康。
黄昏的天空下,王康正坐在院子里,拿着几份名帖,皱着眉在那看着,时不时拿毛笔在上面划一道,摇了摇头。
“这不行……十九了都嫁不出去……”
“爹,在干嘛呢?”
“你这……你这孩子还舍得来看老夫?有你这样请安的吗?告诉你,别说是侯,就算是封了王公,久出远归,见了你爹也得规规矩矩行礼。”
“哦。”王笑又走近两步,道:“爹你是不是老花眼了?咦……这个不错,年十八,品性温良,又精通刺绣……挺合适二哥。”
“你怎知老夫是给那逆子说亲?”王康随口可了一句,目光扫了一眼,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行,十八了还嫁不出去。何况那逆子的德性,这种没点性子的女子降不住他,回头落了委屈憋在心里,早晚被那逆子气出病来……”
“哦。桑落怎么样?”
“那逆子要是点头,一顶轿子抬进门的事。老夫不管他纳不纳妾,只管他续不续弦。”
“孩儿是说……”
“你闭嘴!别说。”
“哦。”王笑应道。
如今还敢和他这样说话的人不多,王康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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