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易不再犹豫,抱住心爱之人,决然道:“走,我们浪迹天涯,无论正邪,只要你相信我,一切都无所谓了。”
两人同心携手离别的画面正温暖如新时,可过了三个月后,又变成了离恨诀别。
依旧在洗尘崖洞,依旧是杜若仙孑然站在洞外,只是她的眉宇间晕染着难以言喻的怅惘与无奈。
白衣少女异常冷静,她樱唇蠕动,欲言又止,只听炎易颓然苦笑道:“师尊师兄弟们都不相信我,这乾坤大地哪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师尊竟然要让所有的正道门派一起在昆仑山崖将我伏法,我唐义林到底犯了何等滔天大罪,要让他们如此器重我,用这么大气派大规格的方式将我处置了。”
杜若仙置若罔闻,玉容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而后变得冷漠无情,她粉拳紧握,粲然一笑,泪眼婆娑,神情有些呆滞,自说自话道:“义林,我算出来了,你当年让我算:禀粟五斛,五人分之,若三人得三,二人得二。该如何分之?我算出来了,是三人之中,每人得一斛一斗五升、十三分升之五。二人之中,每人得七斗六升、十三分升之十二。”
炎易莫名感到惶恐不安,此时此刻的杜若仙极为奇怪异常,他紧皱眉头,怔然道:“若仙,你怎么了?”
杜若仙泪目不敢抬眼望向自己心爱的男子,低着螓首,恻然道:“曾经我迷恋你,可是我知道这种迷恋是错误的,梵音宫如今有三位师姐为了一个情字香消玉殒,我想是不是我太命硬了,所以连累了你沦落至此,”
她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硬了硬心肠,语透决然道:“当年我说过,如果我算不出来,我要缠着你一辈子,如今我将它算出,我可以不用再缠着你了。我想了好多天,一直以来我就赌气想胜过你,因为你聪明,所以我才纠缠着你痴迷着你。可后来想想,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痴恋在这样毫无结果的情感里。我爹说我傻,是啊,我真是傻,傻傻地迷恋你这么多年,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再爱你了,你....好自为之....”说着泫然转身,不敢面对他。
炎易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浑身大震,至死也不愿相信,摇首否然道:“不,仙儿你不可能,是谁逼迫你说出这些话是吗?”
杜若仙背对着他,凝噎道:“是我想通了,唐义林你谋算所有,却从不重视我,重视师门远重于我,上次南疆一役,你为了救你师门,却对我的安危置之不理,还有我父亲让你洗去身上毒功和毒术,你为了你的骄傲,你不愿意,有时候你的付出还不如萧尚奇萧师兄,如果可以再选一次对话,我宁愿选他
,不愿意选你。哎....我真的觉得很累,就这样算了吧,我们后会无期.....”
话音中尽透决绝之色,她的背影在自己的眼眸渐渐模糊。
为什么杜若仙在自己最潦倒最无助的时候说出那般狠绝的话语,这多年的不解之惑,直到至今唐义林都弄不明白。死里逃生之后,他只能把一切的罪责推给萧尚奇,他把斗垮所有正道门派当做自己余生奋斗的目标。
一壶酒一饮而尽,却是愁上加愁,痛上加痛,未增未减。
许是沉迷在痛苦与回忆之中的唐义林丝毫未察觉到大门敞开,一抹惊鸿身影闪现,一句熟悉的呼唤响起:“义林.....”
白衣胜雪的身影露出了雪肤花貌,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妩媚巧笑间尽显俏皮与温婉,是她,真的是她吗?
二十年弹指间,岁月没有在她秀丽的容颜上留下一丝痕迹,她还是那年初次相见只有十五岁的杜若仙。
她轻启朱唇吟道:“青梅一颦,竹马幽,凤凰比目不老颜,璎珞缚身心印印,朱佩系腰情栖栖,情难忘,意犹在,白首携影到黄昏。”声音柔媚婉转,听之让人觉得一阵酥麻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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