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
秦越却举着燎天棒发呆。
在京时各种设想,与路上和曹彬多方探讨,真坐上节度留后这位置,秦越却有了茫然失措,无从下手的感觉。
位高权重,享受威风八面的同时,就要承担沉甸甸的担子,如今的他,一举一动,都事关一州三县十五六万人的民生,由不得他不慎重。
他看似随意的把民政丢给曾梧,把军务丢给木云,恰是他眼下最好的应对举措,也只能怪他两世为人,都无主政一方的经历。
前世只是个满地走的业务经理,最大的官也只是个分公司经理,管着十来号人。这一世,虽说官衔高,但都是军职,要他管一军,或者一厢都没任何问题,一州主政,对他来说,确实有些赶鸭子上架了。
好在履职顺利。
曾梧拿走铜印便移步刺史府,开始接摊子,陈疤子则率着子弟兵三日间顺利完成戍务交接。给了秦越相对充足的时间调整,诸位兄弟们也都没有闲着,眼视耳闻,把各种情况都相继的报了上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山多地少,也没别的出产,只能从地里刨食填肚子,进山整些山货换俩钱。”
“城垣破坏不少,某看了,后补的都是豆腐渣工程,样子货。”
“说是有一军人马,但某拿着名单一一核对,加上两当与河池的两营,这里的五个营实际只有九百一十七人,一半老残。”
“仓粮是满的,不过这是前任为了补窟窿临时强征的,百姓怨言极大。”
……
夜已深,留后府,后衙依然灯火通明。
通过初步的实地视察,一场重要的议事正在进行,与座的都是京里来的人马,曾、程、木、韩、陈、甲、史、花,铁、还有个最擅长斥侯哨探的唐东。
仓里有粮,库里无钱。
这便是秦越交接后的凤州现状。
幸喜连着两年未曾打仗了,西蜀只是牢牢守着青泥岭,再不出关一步,倒也暂时太平。
有粮,军心不慌。
无钱,有兵难养。
曾梧等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所见所闻汇报完毕后,这才递上一袋卷宗,秦越接过一看,却是一叠履历,便按下道:“凤栖兄,你捡重要的人事先说一下。”
曾梧点头道:“也好,某将四位重要人物说一说。”
“丁禹洲,四十二岁,卫州人,前汉乾佑三年进士,曾入苏逢吉幕府,国朝初立,苏贼畏罪自刎后,部属分散,太祖怜其才学,外放博兴县丞,有微功,一年前调任梁泉县令。”
曾梧品着香茗,缓缓对其下论断:“此人有才学,长袖善舞,惜乎当年跟错了人,以至宦海浮沉,且来此一年,尚无多少根基,可用。”
“狄保衡,五十三岁,两当县人,前晋时即为两当县尉,伪蜀入侵,升为县丞,复归周土,则为县令,为官十有三年。”
秦越爆一句粗口,道:“土皇帝呐。”
曾梧道:“人家有本事,财赋徭役均能按时完成,境内也少有刑事大案,留后若想安稳局势,这类人少不得。”
秦越不说话,示意继续,曾梧继续介绍下一位:“周希崇,三十七岁,唐州人,出身商贾之家,经延州留后李彦頵举荐入仕,任河池县令两年有余,擅财计,劝农兴商有一套。”
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郭荣早年经商,所以十分看重财计。
张美贪财好色,但其财计本事却比李谷强上太多,郭荣一边重用,一边鄙视斥骂,权柄却是日益增重。
李彦頵行止更是不端,看什么都是从钱孔后窥视的,任延州留后不过一年有余,就因重税逼反蕃部,兵围延州,但他实打实的为朝廷的钱仓做了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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