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甲寅初到学校的好奇心被老夫抑扬顿挫摇头晃脑的念书声给整的昏头昏脑,眼皮子动不动就想合下来好好的睡一觉。
心想尹夫子读书温和轻柔,程师兄读书娓娓动听,就连木头怪背书都有一股独特的金石韵味,怎么到了这白胡子这里,就会变成催眠的魔音呢?
他悄悄的转过头,见韩徽正对他挤眼,甲寅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意。
然后就发现同学运用着各自的法门在与枯坐对抗着,曹彬在拨佛珠,史成在桌下与白兴霸扳手劲,秦越在轻嚼零食,吴奎在用一柄细小的刀子修指甲,武继烈屁股虚抬着在蹲马步。
甲寅的恶作剧就起来了,在墨条上捏下一粒墨块,曲指一弹,正中武继烈的膝弯……然后就听到“哗”的一声响,却是武继烈收势不住,差点撞翻了后面人的桌子。
“何事喧哗。”
“……某身重,这椅子不行。”
甲寅暗自佩服,没想到这大个子应变本事还是蛮强的。
白胡子教授重重的咳了两声,就算把不满宣泄了,继续摇头晃脑。
一上午就这样无聊的过去了,一下课,然后发现大伙一窝蜂的冲出去,张侗拍拍甲寅的肩膀,“来,看谁尿的远。”
甲寅心想,这得多无聊才想的到这一出?
由于这科武学匆匆草创,人数也不多,故设于武成王庙偏殿,据说开课那一天仪式非常隆重,礼制与出师命将相同,甲寅就有些可惜没遇上,饭后便拉着韩徽一道进殿瞻仰。
武成王庙有像十一,图六十四,主祀为武圣姜尚,汉朝的留候张良为配。张良以下,为司马穰苴、孙武、吴起、乐毅,白起、韩信、诸葛亮、李靖、李绩。
甲寅一个也不认识,韩徽却熟悉的很,先带着甲寅恭恭敬敬的上香敬拜,然后一位位的介绍,甲寅仰慕非凡,韩徽每介绍一位,他就郑重再拜,将事迹记在心里。
介绍完坐像,又开始介绍画像,却是范蠡,管仲,孙膑,田单,廉颇,赵奢,王翦,李牧,卫青,李广,霍去病,张辽,关羽,周瑜,张飞、尉迟敬德,苏定方,杨素,贺若弼,李孝恭,郭子仪等六十四位。
甲寅怀着崇敬之心一一瞻仰,细细听讲,却没发现尉缭子与张巡,他读的第一本兵书便是尉缭子,寿州城下又知晓了张巡的事迹,十分仰慕,便问韩徽,韩徽笑道:“尉缭子据说是隐士,有兵书传世,却并无功业,而尪公……其实是真的该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的。”
未时初刻,继续上课,在初秋烈日的催蒸下,众人都昏昏欲睡,授课的夫子也偷了懒,布下一道作业,论“不战而屈人之兵”,限一个时辰写完,然后闪身隔壁梦周公去了。
学舍里一时间唉声大作。
曹彬年纪最大,威信也足,轻轻一句认真点,便压伏了一切杂声,人人开始磨墨铺纸。
不战而屈人之兵?
甲寅心想,不就是九郎常讲的“我用眼神杀死你”么。
至于怎么个杀法,甲寅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回忆过去的从军生涯,发现只有攻打霍山时敌人闻风而逃,算是兵不血刃了,这个不战,靠的是大军之威势,却与自己没什么相干。
与自己相干的,似乎只有一个“屈”字。
当初面对刘霸刀的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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