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惴惴不安的男人在听见白锦儿说的话之后顿时松了口气,他脸上绽放出安心满足的微笑,从手里攥的都出汗了的钱里数出十个,摆在白锦儿面前,
“十个钱小娘子,”
“麻烦给我一笼。”
“好嘞。”
白锦儿笑着接过了钱,拿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摞着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容,又拿了一个递到自己孩子的手中。
“这次可要吃慢点儿,知道吗?”
“呜呜嗷呜呜呜——”
已经把烧卖整个塞进嘴里的孩子嘴里发出模糊的回应声。看了一眼小男孩吃的满足的模样,中年男人才终于有时间,开始品尝自己的那一份。
拣起一个烧卖,饱满的肚子手指轻轻捏一捏,充满着弹性。
虽然面皮是近乎半透明的,但是从外面还是看不出里面的馅料是什么,男人还从来没看见过这种造型的“蒸饼”,学着自己儿子的样子,把手中的面食一整个地装进了自己的嘴里。
先与舌尖接触的是烧卖皮。因为白锦儿在传统的面粉中混合了一些淀粉以达到半透明的好卖相,加之是用烫面的方法做的,烧卖的皮尝起来要比平常的饺子或馄饨吃起来都要有嚼劲。
点缀用的那一点蟹黄早被和面皮中的馅料混合了,调制过的猪肉混杂蟹肉,两种不同肉并没有发生令人不悦的味道上的相冲,反而还增添了不同的咀嚼感。
肉很多汁,想来除了香菇这食材具有良好吸水性之外,就是因为那一点的肥肉化开之后带来的香浓了。
这也让嘴里吃着自制猪肉干的白锦儿很是疑惑,为什么唐朝人都不喜欢吃便宜又好做的猪肉呢?
当然,蟹黄并非没有任何的作用,它的出现就像是维多利亚走秀里台步最好的那一个人,或许在开头或许在中间或许在结尾,但无论如何,那惊鸿的一瞥总是让整个舞台都散发出无可替代与无以伦比的芬芳。
男子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自己孩子的吃相这么粗鲁了。
“小娘子,”
把嘴里的烧卖咽下,男子一脸高兴地看着白锦儿说:
“你们家的这,额,蒸饼,很好吃啊!”
“多谢客的夸奖,”白锦儿笑着对男子点了点头,“还有,我们这个叫作烧卖噢。”
“烧卖?”
男子嘴里跟着重复了一遍,
“这样,我记住了。”
“这烧卖我还是第一次见。”
把手中的笼屉摆到桌子上,男子对着白锦儿爽朗一笑,
“下一次进城,肯定还来你家吃东西。”
说罢,他在腰间的荷包摸了摸,摸出一个做工不算精致的六棱小木片,投到了白锦儿他们桌上的小木桶中。
这是白锦儿他们店里得到的第一块木牌,白锦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再次对着男子道了一声感谢,把面前已经干干净净的蒸笼收了起来。
这一幅景象都被旁边的人看在眼里。
刚才还在观望的人们站不住了,纷纷向白锦儿这边靠了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上整条街上飘荡的香味,来参加秋分会的他们已经是饥肠辘辘。
很明显的,与谢山家这边定价高昂的金齑玉脍相比,十个钱就能饱餐一顿并且味道丝毫不逊色的蟹黄烧卖,占了绝对的上风。
两个精心打扮过头上插着盛开木芙蓉的姑娘相携跑来,笑靥如花地对白锦儿说道:
“小娘子,给我们也来意笼。”
“好嘞。”
仿佛是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周围的人瞬间一拥而上,挤到了白家食肆的桌前。
“小娘子小娘子,给我也来一份!”“白小娘子给我留一份啊!”“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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