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笔长约七寸,通体色泽暗沉,唯有毫锋之处隐泛点点白芒。仔细看去,笔身上雕有一只样貌奇特的白鹿,栩栩如生。
“此笔名唤白鹿细毫,为我白鹿学宫所有,向来传内不传外。”
青阳夫子语气微顿,又冲着少年淡淡笑道:“今日便为小友破了这个先例。”
四周看客一片愕然。
单纯为了招揽一个颇有几分诗才的年轻后辈,以青阳夫子为代表的白鹿学宫竟舍得下如此大的功夫?
少年目光微凝,正满心盘算着要不要接过这支白鹿毫笔,忽有一阵扑面凉风自远处袭来,伴随着爽朗笑声传入少年耳畔。
“圣人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
“青阳兄此举,未免有些不合规矩了吧。”
少年抬眼望去,前方青衫人影旁不知何时多出一同样儒士打扮之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眉眼间笑意萦绕。
在场的长衫儒士傻了一片。
他们自然认得来人身份:无涯学宫六境夫子,文道大儒晁敬之。
“敬之兄别来无恙。”
青阳夫子微微拱手,向来人致意。
后者出身于无涯学宫的文道大儒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将目光转向面前那道年轻身影。
“年轻人可有意入我无涯学宫求学?”
少年哑然失笑。
这些大儒夫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来的更直白?
他正要婉言谢绝,却见晁敬之摆了摆手,朗声笑道:“先别急着拒绝。”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该是入微境五段修士吧?”
少年略有错愕,下意识点了点头。
“南境十三学宫,所长不一,各有千秋。”
晁敬之语气微顿,忽然露出洒脱傲然神色。
“唯我无涯学宫,文也无涯,武也无涯。文武两道,兼而修之。”
言罢,一道雄浑厚重气机自其袖袍间翻涌外溢,萦绕在少年身旁,凝而不散。
无涯学宫晁敬之,文武兼修,俱入佳境。
“入我学宫,武道一途,可保你坦荡无忧。”
四周看客皆哑然失语。
好一个武道一途可保其坦荡无忧!
今日此言,若换作旁人口中说出,只怕会被当成信口开河的痴言妄语,可偏偏来自这位身份特殊地位尊崇的学宫大儒,又不得不另当别论。
老实讲,少年是有些心动的。
从进入九雲轩那一刻起,到现在一步步走来,他愈发深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世道险恶,人心难测,独木最难支。
一个人的本事再大,也大不过拳头,更别提千百只拧在一处的拳头。
学宫势大,必要时可护己周全。
至于武道一途坦荡无忧?
少年从不认为还有何人能比得上自己怀中这本五字旧书,再加上方言这个经验老道的五脉问天境修者。
“敬之兄这套老掉牙的把戏,也该放一放了。”
青阳夫子眼见少年犹豫不决,赶忙上前一步横在二者身前,抢先开口道。
“世人皆言无涯学宫文武双修,妙不可言。”
“可据我所知,甲子年内,贵宫似乎只出了一位以文道气运借势而破武道壁垒的问天境前辈。”
晁敬之冷哼了一声,却并未反驳。
少年当下心领神会,敢情夫子大儒口中所言,也或多或少有些自卖自夸的吹嘘成分,不可全信。
“借势而为又如何?”
“天地道法,长存于世。万物生灵,尽可取之。”
“以文道破武道本就是我无涯学宫一脉相承之术,更何况如今那位前辈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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