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雷是林髓的管家,这确实是很令人意外。
更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没有被清算。
足以见得,这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或许已经将自身的势力经营的盘根错节,以至于即便是有人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便随意动他。
只是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相当‘愚蠢’的决定?
上阳城里,多少人等着看林商的笑话?
又有多少人等着林商被剪除,灭掉蚁林军最后的火种?
这谁都不知道。
但是毫无疑问,和他搅和在一起,似乎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张玉雷不是文雪峰,他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面对林商的质疑,张玉雷的回答,却显得极为简洁。
“你可以为同袍守义,我自然也能为大将军尽忠。商海浮沉,也未必洗尽了赤子之心。你又何以质疑我?”张玉雷这般反问道。
林商无话可说。
或许可以用最深的恶意揣度任何人,却也绝不能否认了人心中的光明。
这其实是一个选择。
“你说的不错!”
“是我多想了,我向你道歉。”林商很郑重,也很认真的说道。
林商做出了他的选择。
以前迷失在钢筋水泥丛林里的他,绝对会做另一种选择。
是孙财、徐土他们,用质朴、单纯的善良,唤醒了他内心的真挚。
世上之事,十之八九趋于功利,却绝不仅有功利。
倘若唯有功利,这世界该多令人失望?
“客气!人之常情罢了!”张玉雷摆摆手说道。
二人先后的各一次的道歉,却是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原有的些许隔阂,此刻也消融开来。
“你现在的处境很尴尬,而且有一些小破绽,如若不注意,其实也能变成大麻烦。”
“大濋律法规定,百姓、无职无爵之人,以及不在职的军人,不可持械入城。违者收缴器械,以其所持器械之威力,以及造成的损失大小进行定罪。这条法令颁布之初到现在,就没有被真正认真执行过,因为执行难度极高,高来高去的修行者们,不好被约束和定义。但是如果有人非要拿这条法律来限制你,那你就会变得极为被动和难堪。”
“现在还没有人这样针对你,只是因为有些人没想到,而有些人还没有想好,是否要跳出来出手对付你。但是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道德水准,来掂量我们自己的处境。”
“所以,在祭祀蚁林军之前,你还得拥有一个方便在城内持械的职务。”二人之间的气氛缓和后,张玉雷对林商语重深长的说道。
林商闻言,点头认可。
张玉雷这话说的不错。
虽然上阳城内,有些能耐的人均持械,早已经是常态。
甚至在西市里,公然贩卖着许多禁止入城的法器、活物等等。
但是,一旦有人刻意针对,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上做文章,那也够令人头疼。
“上阳城内,除了身负爵位之人,以及四品以上的高官,依照律法,可佩带兵刃的,就只有五城戍卫、巡城司还有校尉司。至于执金卫,他们的兵甲,都在皇宫之中统一发放,调班之时统一收走。我城门校尉的职务,刚刚被夺了,如今虽然还有军籍,却没了差事。”林商整理了一下近来‘学习’过的资料,开口说道。
张玉雷摇摇头道:“不!你还忽略了一个特殊的部门。”
“你可知道布甲人?”
林商神情诧异,下意识问道:“这不是戏文里戏说的么?”
大概在三百多年前,也就是大濋元佑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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