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依然会不被理解,依然还要回答许多问题,他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可陆知行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知道了”,反而让李子衿很难真正安心下来。
是敷衍过了,还是压根就不信自己的话,亦或是不想再去追寻一个当年的答案?
锦衣剑客急了,一把抓起少女的手,赶忙说道:“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原来没想过瞒你们,可我知道若我当时告诉你们真相,只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所以我......”
少女伸出食指,轻轻抵住锦衣剑客双唇。
“嘘。”
屋里烛火悄无声息地熄灭,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窗外的星光和月色,悄然涌进小屋,涌上男子与少女的半边脸颊。
一面暗,一面亮。
少女眼神迷离,一只眼清澈透亮,一只眼漆黑深邃。
她的脸越靠越近。
直到食指缓缓挪开,取而代之堵住他双唇的,是她的朱唇。
这个吻,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仿佛不是三年,而是三生。
他甚至都还没有对她表露心迹,她就已经一个吻,让他措手不及。
风声停了,世界安静下来,眼前,只有少女缓缓抽离的脸颊。
月色与星光,又重新回到少女脸上,映衬得她更加美如天仙。
可比这月下一吻更美的,是一种名为“成全”的感受。
两人互相喜欢的这份情谊,得到了“天命”的成全。
李子衿和陆知行,都从月老那张名为“红线”的千丝万缕网中,绕开一朵又一朵桃花,翻过一层又一层,跃过一根又一根,最终互相来到对方面前。
他们站在这根独一无二的红线上,再难分开。
李子衿没说他喜欢她。
陆知行也没说她喜欢他。
可喜欢这种事情,即便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神中跑出来。
————
天涯峰上,月下枝头。
书生收起碧绿小锥,朝女子微微作揖行了一礼,笑答道:“在下正是梁敬,不知蔡姑娘深夜找我,有何要事?”
眼前的女子,既背琴又背剑,显然便是那位蒹葭州声名鹊起的“琴剑双绝蔡剑仙”了。
蔡芷双臂环胸,颤颤巍巍,呼之欲出。
梁敬微微扭头,目不敢直视,随手收起自己那临摹月色之作。
星光月色虽好,纵使画师技法再高,也难悉数留于画纸上。
好比世间千山万水,美景虽好,只能收入眼中一时,难以收入眼里一世。
人就不同。
无需多么姿容冠绝天下的人,也许都能让世间某位痴情人,铭记一生一世。
蔡芷压着眉头,“怎么不敢看我?”
梁敬呵呵一笑,“圣贤有云,非礼勿问非礼勿视......”
蔡芷却已经向前一步一步走去。
他便只好向后一步一步退去,直到抬腿已经抵住树干,退无可退。
那女子剑仙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与梁敬近在咫尺的地方。
一个诗画双绝,一个琴剑双绝。
一位男子,一个女人。
小小枝头,四目相对,近乎于她的鼻尖就要碰到他的鼻尖。
梁敬咽了口唾沫,正要缩地成寸溜之大吉,不曾想方圆十丈之内的灵气涟漪已经被女子剑仙悉数“封锁”起来。
书生心中苦笑,剑仙能在扶摇横着走,不是没有道理的。
同样的分神境,儒家炼气士在剑修面前,脆的就像一张纸,毫无招架之力。
那蔡芷只是自顾自看着梁敬,一只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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