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龄裙裾上的星辉一点点暗去。
她走过了内峰的木梯子,摸了摸腰间的钥匙,在楼梯的转角处微微犹豫,然后向着师兄的房间走去。
如今宁长久的房门钥匙是由她看管着的。
宁小龄如常地走入房中,将被子铺开然后叠好,掸去地面和窗台的灰尘,桌案上的书也被她一丝不苟地摆正着,每一个角都对得整整齐齐,做完了这些之后,她便会学生师兄的样子坐在,靠着椅背,拿起一本书翻读。
过去宁长久教她识字之时的卷纸都还保留着,上面有不同笔记的改改画画,宁小龄看着这些,只觉得与师兄的字迹相比,自己的字简直像是见到了朱雀神的小灰鸭。
她每次都能看很久。
宁小龄同样知道,有些东西可以留住,有些却是永远留不住的。
夜半三更,她离开了宁长久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瓷瓶中的韩小素正在借着月辉打坐修行,见到宁小龄进来,她主动停下了修行,钻入了瓷瓶中。
韩小素天生恐惧着这个世界,唯一的恩人也离开了,而如今这个小女主人又成天冷冰冰的,她生怕讨人嫌,被扫地出门。
宁小龄却忽然开口:“你自己修行就好,不用管我。”
韩小素微惊,月魄精华对于她的诱惑也是极大的,可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细声细气道:“不了,今天累了……”
宁小龄没说什么,她竟似有些冷,慢悠悠地钻进了被窝里,然后侧过头,看着韩小素一点点消失在瓷瓶中。
这一刻的韩小素,穷尽思绪也无法想象宁小龄此时一闪而过的想法。
……
……
张锲瑜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只兵器大鹏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是他抬头仰视的第一眼,便被怔住了。
眼前的画面他其实并不陌生。
那就像是一幅平面的枯燥图画,整个平面都是黑白两色的,每一根线条在远处的时候,呈现在视野里的,都是一个点,只是随着兵器大鹏的临近,那个点慢慢地延展成线,更近些之后便由线变作了立体的面。
他们明明是向上飞着,但不知何时,感观上传达的知觉却是下坠。
随着他们的到来,整个世界都在延伸着,线条几何倍数般高速拉长着,在相触之后停止。
兵器大鹏平稳地落到了那看似图卷的时间中。
张锲瑜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他抬起头,发现随着自己目光的上移,那些黑白两色的世界,都开始附着上了颜色。
那些颜色不是单一的,而是极富层次的,与真实的几乎无异。
目光环视过一周之后,张锲瑜发现,此处看上去便只是一个寻常无比的高山了,眼前碑亭相隔,身后云海翻腾,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张锲瑜本就是掌握着一部分空间权柄的次神,到此处之后,他竟生出了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先前的手段看似寻常,但在他这样“懂行”的人眼里,便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神力了。
“那一排白色的房子,其风格可是仿照的千年前古巫族的样式?”张锲瑜指了指远处半山腰,那片几乎镶嵌在岩壁中的建筑,回忆起了些往事。
司姓少女道:“那只是你眼中的白色罢了。”
“什么意思?”张锲瑜不解。
司姓少女道:“在这里,每个人所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真正固定的,唯有你最初看到的那些点和线,剩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主观上的填充。”
张锲瑜皱起眉头,仔细审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企图换一种想法去观看世界,但他发现,无论他怎么欺骗自己,自己眼中的世界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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