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秀眉一蹙,显然对这个称呼有些敏感,她冷哼一声,道:“你不必谢我,其实我现在也没有能力斩开这茧,与其等着她破镜而出,确实不如让你试一试。”
宁长久轻轻点头,道:“那赵襄儿那边,你帮我周旋一下。”
陆嫁嫁摇头道:“襄儿姑娘那种疯丫头我可拦不住,她铁了心要杀那头老狐,到时候我解释什么,她恐怕不听,我能做的就是放你们走,你们自己找个好点的地方藏起来,若是真被那位襄儿殿下找到了,我可帮不了你们。”
宁长久颔首道:“已经足够了,多谢。”
陆嫁嫁忽然笑道:“那位襄儿殿下也是精通算计之术,我倒是也有兴趣知道,你们谁更胜一筹。”
宁长久苦笑道:“此刻见了她,我恐怕只敢绕着走。”
陆嫁嫁难得地打趣道:“你们倒是般配。”
宁长久轻轻摇头,没有回应。
陆嫁嫁往远处看了一眼,道:“快些走吧,赵襄儿要来了。”
宁长久有些艰难地抱起了这个巨大而坚韧的白茧,向着陆嫁嫁目光相反的方向跑去,这座皇城之中有许多空着的院子,只要有心搜寻,倒是不难找到。
陆嫁嫁忽然回头,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据我所知,你与你师妹相识不过一年,你为何要费这么大精力救她?”
宁长久微笑道:“我家师妹这么可爱,我哪里看得了她变成怪物。”
……
……
皇城之外,血羽君眺望着夜色,神情伤怀。
先前解除禁制之后,它原本想要跟着那老狐入城杀人,直到远远地看见了皇宫方向那道赵襄儿与老狐相斗激起的光柱,它感受着那光柱间毁灭的气息,吓得远远逃离。
那场雨停下之后,它远远地看了皇宫很久,一直到云开月现,整座皇城再次笼罩在浅浅的银光里,像是覆着一层不见生机的霜。
“唉……老家伙,没想到连你都先我一步走了,赵襄儿这个女人委实可怕,这次我不辞而别,以后若是在其他地方见到了,指不定要把我皮扒了。”血羽君抖动着羽毛,他毕竟算是与那老狐有血缘关系,此刻老狐身死,它总有些微微的感应。
他过去确实经常想过,以后若得自由,一定要想尽办法报复赵襄儿,但是如今老狐身死,他最后的心气也没了。
以后的赵襄儿只会越来越强,自己能躲多远就是多远了……
血羽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老家伙好歹也是一代妖王,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藏在洞窟秘境的宝贝啥的……死了就死了,也没有个遗言啥的,真让我这个徒子徒孙为难啊,不对,什么徒子徒孙,活着的才是大爷!”
它神色倨傲,无论过去十年多么生不如死,此刻终于也算是得了自由。
它振动翅膀,抖去了那些粘在羽毛上的水珠,它在崖壁高枝上一跃而起,振翅飞往幽邃的密林深处,赵国依附山险,其中有许多灵气充裕的修道圣地为被开掘,自己只要寻上一处,潜心数十年,想要回到当年的境界也并非不可能。
而没过多久,它竟又飞回了这根枝丫,一对雀瞳之中满是震惊。
就在刚才,它真的听到了遗言——那头老狐对自己的遗言。
……
皇城之中,赵襄儿纤净的身影落在长街上,她绑着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换上了一身适宜战斗的软甲,手中持着那柄古意红伞,她看了看那条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大街和两侧坍塌的阁楼,随后目光落在了那身段出挑的白衣女子身上。
“陆姐姐,他们人呢?”赵襄儿问。
陆嫁嫁微带歉意道:“那小狐狸比我想象中还厉害,她施展的遁法极其精妙,我没能拦住,但是此刻应该还在这皇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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