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河南少尹俞建,正在城外一筹莫展。
朝廷从南方调遣而来驻守河南府的禁军,如今便驻扎在城外,都指挥使丁德裕统帅全军,一再派人来要求劳军,搞得俞建不胜其烦。
大军驻扎,劳军本是应有之义,俞建也组织地方上的大户筹集了一批粮草,官府也出面购买了一批牲畜家禽,送去营中,这才不过三日,又遣人来城中催促。
“少尹大人,我等皆是粗鄙,但是这皇帝不差饿兵,若是饿急了,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说话之人,乃是丁德裕的亲兵都头,名叫丁云山,乃是丁德裕的族侄,在军中向来嚣张惯了,如今面对俞建,也是丝毫不怵。
之前在江北行营,上面有曹彬、潘美二位大将压着,丁德裕还算低调,因为他知道,比起那两位,他差得有些远。
但是如今,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虽然不得上令,没有调兵之权,但是在此地,这三万精锐的日常事务,都得听他的。
对于衙门送来的粮草跟牲畜,他是全部收下,但是犹自觉得太少了些。
倒不是为了给下面的将士谋福利,而是用军中后勤上的银两,将这笔给抹平了,全部进了他与麾下亲信的口袋。
丁德裕骤得大权,觉得这河南府的劳军物资太少了些,拢共才值两千多两银子,明显不给他面子,大军进城闹事,那是万万不敢的。
但是派几个人进城,给衙门添添堵,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丁都头,大军每日供给,自有户部拨付,本官乃是河南府的地方官而已,能力有限。”俞建这些日子焦头烂额,虽然大宋征发民夫不给钱,但是这沿途的消耗,物资的供应等开支亦是不小,都得他居中筹措。
“少尹大人,您这就是搪塞之词了,河南府繁华似锦,极其富裕。你等每日都是吃香喝辣、左拥右抱的,我等离家千里,驻守此地,连吃喝尚且不能满足,这也太过不公了些。”丁云山才不会轻易被其打发走,要么给钱,要么受罪。
“简直不可理喻!”俞建一挥袖袍直接上了马车,准备回府而去。
“走,弟兄们跟上,咱们去少尹大人府上认个门。”丁云山一挥手,麾下所有人立刻跟着马车跑动起来。
丁德裕虽然贪婪了些,但是练兵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特别是亲兵,那是下了大本钱的,体能极佳,紧紧跟在马车后面,丝毫不现疲态。
“再快些!”俞建朝窗外看了一眼,那个都头居然跟他并排而行,还朝他露出微笑。
这种无赖,也不知道丁德裕从哪寻来的,当真跟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之后,甩都甩不掉。
“老爷,再快就不安全了,再说了,府上地址,也不是什么秘密,总能寻到的。”车夫二柱转身说道,若是因为太快出了事故,他的责任就大了。
俞建闻言,是这么个道理,干脆整个人靠在软塌上,当真让人头痛。
马车在府门口停下,俞建直接下车往府内行去,至于马车,都是从偏门进出。
“少尹大人,您这府邸,当真、气派!比我们大将军的营帐,可要舒坦多了。”丁云山微微喘着气,对俞建竖起大拇指。
俞建气得不行,这话好似他这宅子是贪墨来的一般。虽然他俞建确实捞了一些钱财,但是他自认,还算是知道收敛,也知道体恤老百姓。
“少尹大人,今晚若是有吃剩的饭菜,不妨丢出来,丁某跟弟兄们,也好捡点便宜,填饱肚皮。”丁云山好似乡下人进城一般,盯着俞府门前打量,还有两名亲兵,干脆抱着俞府门口的石狮,好像打算搬走一般。
“你们要在此过夜?”俞建刚跨过门槛,却又停下了,满脸不可思议,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回府,就是为了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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