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留下自己一人,这让黄安有些不安。
脸上虽笑容满面,心里早已七上八下,猜度永宁帝亲至的原因。
“黄安!你跟随朕有多少年了……”永宁忽然问起这事来。
“回圣人主子,自永宁十五年至今,已有三十二年零八个月了。”黄安小心回答。
“嗯,三十多年……不短了,不短了。一晃咱们都老了……”永宁把玩着主案上的一支笔,笔端赤红,笔杆由玉石磨制,精雕细琢。
“老奴岂敢于圣人比肩,圣人主子正直壮年,神采奕奕,天威昭昭……奴才觉得,主子还是以前那般模样!”
“你就少来这些虚言。知道朕为何独自留下你一人么?”
永宁帝将笔沾了朱砂墨,黄安早铺好一页白纸。
“奴才不知,奴才怎敢妄猜圣意!”
“朕临朝近五十载,身边的人是来一波,走一波。至今回头看时,却没有一个能够称之为心腹之臣。唯独你……黄安,能够守着朕三十多年。朕甚是欣慰!”永宁说话间,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忠”字。
黄安噗通一声,拜伏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圣人主子,奴才……奴才实不知哪里错了,若是做差了事,主子只管责罚。侍奉主子是奴才的福分……岂敢承主子这番荣耀!”
“行了……朕并非怪你!不过有感而发,你这么一闹,朕都不知该如何言语了。”永宁将那副字提再手中,问道:“你可知这是何字!”
“回主子,这是忠,尽忠尽职的忠。”
“不过,但凡一个忠,听起来好听,看起来却不是个滋味。口腹蜜剑,一剑穿心。一个忠字,最难得耶。”永宁帝悠悠一叹,将手中那幅“忠”字交到黄安手中。
黄安眼珠一转,双手捧着字幅:“主子,依奴才看,这忠乃是悬剑于心,犹如刻字于背,时刻提醒做臣子的,要精忠报国,用这口舌之利,心上之剑,以解圣人之忧,以平国家之难,以扶社稷之危!”
“好你个黄安,朕以为只有那些朝中的老顽固晓得弄出这些花花肠子解释,你竟也给朕漏了这么一手。”永宁帝负手身后,颇为开心:“朕找你原是有事让你去办!”
“为主子分忧解难,是奴才分内的事。请主子吩咐便了……”
“嗯。朕已决议诏东海潘广尧领军抵挡流霜、离月二国,这大军在外,不能缺了监军。朕思来想去,这趟差事,也只有你可以替朕跑一遭了!”永宁踱了两步,坐到正堂茶榻之上。
黄安闻言,登时舒了口气,心中却也知道,这个监军一职,怕是不好做。
“奴才只怕会坏了事……”黄安本欲恭却一番,刚一开口,便见永宁脸上肌肉微颤,心知不妙,连忙改口道:“奴才谢圣人主子赐字,奴才自知能力浅薄,也定当殚精竭虑,为主子效劳,尽忠报主子知遇之恩!”
永宁帝笑道:“监军一职该如何做,望你思量一番。行了,朕乏了,你准备准备,晚些和潘广尧一同行军去吧。”
说完,永宁帝摆驾回殿,留下黄安一人,兀自琢磨这永宁这话的含义。
其实,黄安很明白永宁帝的用意。但是这一次不是开玩笑,而是面对两国扣关之难,如何能够做到让圣人安心,又令潘广尧不感到制钳,是需要好好琢磨琢磨的。
沈牧这两日茶饭不思,多半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内。
五叔的死,对沈牧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更让沈牧头疼的是,那个来自西方的杀手到底是何身份,为什么要杀了五叔?
原因?理由?沈牧一概想不明白。
五叔即便曾经修道时得罪过一些人,也由不得西方的刺客来刺杀。而自己更没有任何资格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难道这一切都和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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