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一向心地平和的宋轻云处于狂躁中。
接下来几日他又去研究中心找白马,缠着他说了许多红石村的困难,希望教授能够再考虑一下自己的建议。
白马是个有身份的老派知识分子,说话做事都喜欢点到为止。
宋轻云如此夹缠不清,实在不是读书人应该有的风度——该说的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你这就是耍赖皮啊。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好言好语解释说服。
渐渐地,就被烦得不想和宋轻云多说一句废话。
最后,更是勃然大怒,直接动手撵人。
宋轻云也是厚脸皮,无论你是打是骂,都是一脸笑嘻嘻的。他成天呆在实验室里帮着打扫卫生,准备实验器械、帮老师和同学们打饭。
他本就能说,人也随和,竟和梅咏等人打得火热。
学生们心思都单纯,如何是宋轻云这中老油子的对手,都对他有好感。
晚上的时候,大伙儿约着逛街、吃饭、看电影、跑团。
搞定白马的学生也没有什么用啊,最终还得从白马包里掏钱。
看姓白的一副你想玩随便,我们研究中心的大门随时对你敞开,但在你们红石村弄实习基地几百万地投钱那就是不行。
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怎么也得对人家企业负责。
你红石村气候是独特,但还能独特过米洲和渡口市?
我的钱不在那边弄实习基地,为什么要弄你哪里,图啥?
宋轻云不是笨蛋,他看得出来白马是铁了心不会答应,无论自己怎么想办法都没用。
但这么离开省城却不甘心。
他面上笑眯眯的,其实五内都有烈火在焚烧,焦躁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毕竟自己还在上班,不可能长时脱离岗位。
这一日,宋轻云又和刘永华通电话说起了鸡瘟禽流感的事情。
那头刘永华说咱们市运气好,还没听到鸡瘟的事,因为我市以前就发生过鸡瘟,养殖户怕了,都不养。禽流感大多发生在省东北地区,那边防控得挺严,应该传不过来。
现在是冬天,等熬过年,开了春,气温一上升就好了。
“现在的鸡蛋可值老钱了,村里农户家的土鸡蛋都被收光了,只剩陈新家还有。现在市场行情土鸡蛋七块,饲料鸡蛋五块三,春节前是别想降下去了。陈新家的情况很好,据说每月都有十万块利润。”
宋轻云大吃一惊:“十万块利润,这就牛了。早知道我也弄个养鸡场了,哎,后悔。”这话也是个玩笑,弄养鸡场可找不到场地,再说老娘也不可能投钱的。
他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一下,陈新一个月确实能挣这么多。不但他,独手子、陈中贵他们想必也发财了。
养鸡场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能够走到今天,宋轻云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敢。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咳,自己算个几吧官,就是个跑腿的。但人生短暂,能够做点实事,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也挺好的。
刘永华笑道:“陈新家不是要凑彩礼钱吗,家里放了许多现金,怕发霉,都放院子里烤太阳,那钱多得呀就好象是铺了一层地毯,全村人都跑过去看,把人家的墙都给扒倒了。急得小丁不住喊,各位兄弟姐妹叔叔伯伯爷爷奶奶,现在是疫情期间可不要请你们进来坐。等过了这鸡瘟,我摆个流水席请大家吃酒。大家都笑,吃酒,吃什么酒,吃喜酒吗,不是还得给你随份子。丁芳菲说,到时候请大家吃喜酒,人情钱一分也不收。”
宋轻云:“晒钱?我看陈新家很有八十年代专业户万元户的风范嘛!”
刘永华:“就是土,土豪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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