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雪崩,没有哭声和喊声。他举起左手,仔细看来,那蟒绿的镯子竟像一条盘踞在他手上的小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吐出剧毒的信子来。
“它叫‘有预’。古镯有预,是蛇祖的化身,能预知未来…”
那句话又在耳畔回荡,钺楆喃喃出声:“有预,古镯有预,预知未来…”奴儿摇晃钺楆的手:“爹爹,爹爹…”他突然一笑,把个绿路看得心惊肉跳,直以为他是染上什么痴傻病,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额头。
钺楆一把拍开绿路伸过来的手,严肃地说:“掉头,马上掉头,走另一条路。”绿路奇怪地看着他道:“你没事儿吧?我们经常走这条路,为什么要掉头?”“绿路,你信我一次,我们必须掉头。”绿路本想继续追问下去,但见他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最终还是咬咬牙,一挥鞭子,说:“掉头!转走豁平道儿!”
等绿路一声不吭地走到队伍最前面,侍工才凑近来,望着绿路的方向对钺楆说:“好好的你嚷嚷什么改道?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拿你当兄弟才这么由着你。你可别得寸进尺,我看他现在心里就挺不舒服的。”想起侍工和绿路被崩雪掩埋的情景,钺楆现在仍心有余悸,侍工的指责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知道点头说:“嗯,嗯…”
“侍工大哥。”
“什么事?”
他现在还不死心,他想知道,雪崩到底会不会发生,一直在他耳边萦绕挥之不去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奴儿好奇地看着两个妖说悄悄话,小耳朵一动一动的,却半天也听不到一个字,只得又往钺楆怀里钻钻。现在的妖域,似乎比以前更冷啊…
一直行到妖域的边界,钺楆才等来侍工的回复。他朝侍工点点头,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侍工沿原路返回,遇到雪崩后就立即赶回来——这对金雕侍工来说并非难事。钺楆没有声张,他隐隐觉得此行不会太平,而对其他妖来说,知道得越少反而对他们越好。
一到人域的地界儿,绿路就让所有妖戴上垂纱斗笠。斗笠几乎把他们的大半个身子都遮住,如果不说话,连阴阳都辨不出来。绿路带着其他小妖去办事儿,钺楆知道,无非就是把从妖域带来的东西卖掉,再采购些人域的货物,但他却不知道绿路怎样跟这些人做生意。他问,绿路却懒得答他,他便只得作罢,只跟着侍工四处打听哪家人十一年前曾经弃子或者丢失过婴儿,好带着奴儿去认亲。
不过让这俩妖沮丧的是,他们这种直白的问法根本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在人域,弃子是很重的罪,平头百姓谁都不想跟它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一听到“弃子”这两个字,是个人就赶紧回避。一天下来,毫无收获,倒是把俩妖累得个半死。
族群血脉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钺楆来到人域,虽有好奇,但更多的是陌生和不自在。奴儿就不同,他总是东瞧瞧、西瞧瞧,在钺楆怀里也不安生,几次都想挣脱他到地上走走。钺楆看得颇为心酸,再加上身体的劳累不堪,一点儿精神也打不起来,寻洞就想钻进去睡一觉,却被侍工给拖住,硬是把他拽到一家客栈里。
钺楆指着头顶上的几个大字,问侍工:“这写的是什么?”同为妖,侍工算是见多识广的,钺楆却是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侍工答道:“财来客栈。”钺楆接着问:“那…那边那几个呢?”他说的是“财来客栈”四个字右下角的题名,那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大气是大气,但也难认。侍工正为难,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那是这客栈少东家的亲笔题名——孙、世、书。”他一字一顿道。
钺楆看向来人,气度倒是不错,就是…
“你不要紧吧?”
孙世书撩撩自己被水泼得湿透的袍子,神色倒是一点儿不尴尬,说:“出门儿没看路,也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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