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才能保得一生平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想起了那一日到萧府,见到了那个有些痴傻的侍卫,他的名字叫平安?
这世上,果然是聪明的人活不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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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悦赌坊的荷官江强在千悦赌坊已经有好几年时间了,所以,他已经看惯了这赌坊里发生的种种,每天都有人赌得倾家荡产,卖儿卖女,赌坊的老板因此还开多了一家青楼,专收这在千悦赌坊赌得输掉了的儿女。
在他的眼里,赌,不过是一声生意而已,也不过是他聊以生存的手段,这里面的人命运再惨,也牵动了了他的心!
甚至于有人赌得身上一纹钱都没有了,到了最后,把手掌放在案台之上,一刀斩了下去,开始赌命,他也只吩咐人:“用个盘子把那手掌放好,别让血到处乱流,客人来的是赌坊,可不是屠斩场。”
他发牌的手从来都没有抖过。
可今日,他的手开始抖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位穿着破乱,戴着毡帽的男子,他脸上沟壑纵横,很明显地,此人是常年在户外作业的工匠,是属于粗人的那一种,能在千悦赌坊出入的,哪一个不是粗人?这倒也没有什么,可这一位很明显是个生手,他才来了赌坊几日,而且是被人拉进赌坊的,他记得清楚,三天之前,这人在赌坊门品绯徊,眼里俱是好奇的神色,左手按住了胸口……那里很明显是藏钱的地方。
这种人的神情,他见得多了,山里打了些猎物,卖了些银钱回来,又想着钱生钱,于是就跑到赌坊这里观望,可又担心亏了本,不敢进门,如果这时有人怂恿,此事多半是成的。
记得当日,江强正要上前给赌坊拉拉生意,旁边就有人上前了,怂恿着他:“喂,昨天我赢了不少呢,你瞧瞧,一两银子变成了十两!”
果然,这山民跟着那人进了门。
江强心想,这人多半是想做仙人跳的,他还多注意了那人半晌,可也没集出什么来,就把这事儿放在了脑后,可三天过去了,他又遇上了这山民,此时,这山民身上的银子倒真是翻了十倍,全是从这赌坊赢去的。
每发一把牌,无论大小,他总能押个全中,换了多少个荷官都是一样。
如果让这山民再这么赢下去,这千悦赌坊迟早得关门大吉,千悦赌坊关门倒不关他什么事,可千悦堵坊的老板要把自己这双手给砍了下来可就关他很大的事了!
江强头顶上的冷汗流了下来,叫他看别人的断手,他自不会动容半分,但要砍他的手了,他只觉双腿都开始颤抖了。
那山民永远都是那幅模样,赢了,他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兴,既使每一把都赢,只是望着面前越来越高的银子的时侯,脸上这才略现出了些笑意出来。
赌场内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这张桌子前,跟着押的人越来越多,这意味着赌场输的钱越来越多,意味着他不断双手不保,双腿也有失去的迹象。
他正感觉汗如浆出的时候,忽听到赌场的老板道:“我来和你赌一把!”听到这个往日里让他敬畏万分的声音,他差点要跪在地上,亲吻自己老板那沾满泥泞的布鞋了,老板既已插手,说明他的腿和手保住了。
赌场老板也姓江,是江强的本家,可江强知道,大家虽然是亲戚一场,但真要到了斩手斩脚的时侯,这位本家叔叔可一点都不会犹豫。
江强把荷官的位转置让给了江老板,自己默默地退到阴影处,心想如果连老板都输了,那么这山民当真是无师自通的赌场高手。
开得了赌场的人,自然都有一两手绝活,这江老板当年纵横赌场的时侯,这山民只怕还在山里啃山果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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