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闻言想了稍许后,轻轻呼出口气。
穿越至此也有二三年光景了,他自忖比前世工科男长进了太多。
可再怎么长进,面对这种快活成忘八的,官员们比起半年前的面貌,已经好了太多!”
“京中吏治要继续以考成法清查下去,不可懈怠,不查个吏治清明,就绝不罢休!”
“但只京中如此推行,还远远不够,各省也要以京城为例,进行考成变法。”
“治政便是在治官,官员不良,只会贻害一方百姓!”
言至此,隆安帝话锋突然一转,看向贾蔷道:“贾蔷,这次你南下见着不少地方官员,你还上了封折子,将湖城知府说的没一丝人样。说说看,南边儿地方上的官员,到底都是甚么样。”
贾蔷奇道:“皇上,这个还用臣来说?诸位大学士都是久历地方的干臣,他们难道不知道?”
韩彬笑道:“贾蔷,官做到一定高度,身边能看到的坏事就不多了。只凭相看,又能看出甚么?我们下去视察巡视,都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地方乡老,也多是说好话。”
贾蔷摇头道:“元辅此言多半不是真心。”
韩彬哈哈笑道:“如何不是真心?”
贾蔷道:“元辅久历宦海,又在外省当了三十年的外官,再怎样也不可能看不见官场上那些恶心事。千里做官只为财,那些官员媚上而辱下。对上恨不得认上官做爹,比伺候亲爹还孝顺。又视下官为奴才,作威作福。官场风气不正,买官卖官之事简直不算新鲜事。这些还用区区小子来说?”
韩彬看着贾蔷笑道:“老夫就知道,你这小子愤世嫉俗,说不出甚么好话来。若天下官员都是黑的,京城那么多官员,怎么慢慢都扭转过来了?过去,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今却是不同了……”
有内务府数次拆借过来的钱粮,使得新政开展的比预料中快了许多,因此眼下韩彬看贾蔷是十分顺眼的。
贾蔷却不识抬举摇头道:“现在是皇上和半山公压的紧,盯的紧些,他们自然改了些毛病,但本质上,他们内心里是抗拒这样做的。他们做官是为了成为人上人,是为了享福发财的,让他们以天下兴衰为己任,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他们也从来不信,半山公的考成法会一直严格执行下去……
皇上,其实这等事不该问臣,因为臣自己都不明白,绝大多数读书人在读书时,心中多是怀有济世安民之志,是以匡扶社稷为己任的。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立太平。此张子四言,相信每个读书人都曾因此振奋甚至热泪盈眶,人人发誓都要做个好官。可为甚么一入官场没几年,绝大多数就变成了油腻的官僚,为财、为官位、为美色、为清名,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底线和尊严呢?
臣猜测,是他们心中只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信念当成一种口号,他们自己都从未信过,又怎么做得到?而如果他们是因为心中没有信念,才会一入官场就迅速腐化堕落油腻,那又该怎样从最初束发读书时就培养坚定的信念呢?
臣南下,连续遇到多个官员,都是油腻官僚时,臣心中也迷惑不解,便是此刻也没想明白。”
隆安帝有些吃力的捏了捏眉心,道:“这等难题,若是朝廷有法子从根本上解决,那还要甚么御史台,要甚么大理寺?人人皆为圣贤,连朕都不需要了……你一天到晚都瞎琢磨甚么?朕问你这个了么?”
贾蔷不无尴尬的“哦”了声,道:“臣想多了。”
张谷哈哈笑道:“宁侯莫非以为,皇上和我们几位军机是来同你请教如何清理吏治的?”
贾蔷眉尖一挑,道:“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诸位虽都是世上第一等聪明之人,可果真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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