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大雨倾盆,傍晚却凉风习习,已经没有了白日的燥热。
房间里的床榻附近摆了一个香炉,里面燃烧着最名贵的狐香;据说取自终南山红狐妖兽腋下的狐臭汗囊,用陈年的玉荆棘熏制而成,最为珍贵不过。
徐家过得简朴,本没有如此名香;但自从神教灵珠子来过徐家之后,便给陈瑜儿送过来一应吃穿用度,极尽奢华。
徐想容端坐于小圆桌旁边,正细心地绣着女红;陈瑜儿却端坐旁边,手下压着一本书,正自嗤笑道:“姐姐自与姑爷定亲,便不再吟诗作赋,改为操弄女红了,想来日后必然是个贤妻良母。”
她的话说出来,旁边伺候的两个丫鬟都捂嘴窃笑。
徐想容却也不恼,只把手头的东西放下,伸手揉了揉肩膀,慵懒的模样宛如春睡海棠,全然没有了之前雍容大气的形象;
“你这丫头,偏只知道取笑我,也不知道之前是哪个姑娘家,看见了心中的少年郎君,便随之而去。”
陈瑜儿被她笑得脸颊泛红,偏又神色黯然,眼睛都耷拉了下来,身形显得更加瘦削弱质了。
徐想容见她不说话,冲着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出去,自己却站起身来,轻轻抱住陈瑜儿。
“子归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你真不想要见他?”
陈瑜儿垂头不语;
徐想容又道:“既然不见,我就叫人把他打发走算了。”
陈瑜儿却又道:“陆离是姑爷的信使,姐姐怎能把他往外赶?”
“你见又不见,避又不避,是何道理?”徐想容佯怒道:“瑜儿,你已经对子归情根深种,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陈瑜儿面容凄苦,她与陆离已是两情相悦,奈何造化弄人,陆离与严小妹早有婚约在前;
“我不是容不下小妹,只是觉得要把他分出一半去给别人,就好像钻心一般疼。”
徐想容面容温婉,劝道:“瑜儿,我们女人在这个世上,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已经是邀天之幸,更何况,小妹姑娘为人贤淑友善,你又何苦纠结呢?”
陈瑜儿摇了摇头:“正因为小妹大度,想要成全我们,我更不能从她身边抢走离哥哥。”
徐想容见她日渐消瘦的面孔,丹唇轻启,想要再劝,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打发他去罢;妹妹且放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陈瑜儿的心头有一股暖流流过,自从分宜回来之后,她每时每刻都因为自己插足陆离和严小妹之间的感情而内疚,更因为从此要与陆离分开而恐惧。
陆离能来到这儿找她,已经是奢望;
可是当奢望已然成真,她想到的却不是一头扑进离哥哥的怀抱,而是芸芸众生对他们的议论和世俗的眼光。
她不愿意陆离成为负心博幸的人,也不想自己称为别人口中的狐狸精。
陆离在门外站了半晌,终于有丫鬟出来,让他去花厅相见;
陆离心中本是忐忑不安,不禁闻言大喜。赶忙跟随丫鬟来到花厅外,果然见花影曼纱之间,有两道倩影正端坐其中。
他疾步上前,道:“瑜儿,你终于肯见我了!”
引路的丫鬟转过身来,向他福了一礼,道:“陆公子,小姐要你站在这儿,不必向前了。”
陆离怒道:“你家小姐这是何意?为何不让我进去?”
徐想容走了出来,笑道:“子归,你为了我的事情远道而来,我也想好好地感谢你;但是,前几天,我碰见了一件事情,着实让我为难,所以,想向你讨教一二。”
陆离笑道:“想容小姐本就是大才女,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委决不下?且说来听听?”
“母亲心疼我过些日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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