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鲁斯可以确定的是,就算这时候有一群人朝他冲撞过来他也会毫不减速的向前跑。
弗利的状态叫贝鲁斯忧心忡忡,显然他有很重的心事,而接下来他要让这位校友知道的事也许能改善他一部分困扰,但是谁知道呢,谁都没法确定他人在一件事情上的认识是否和自己相同。
这种事情没法猜测,真相有时候远比记忆更伤人,甚至比记忆中已经千疮百孔的伤痛更不能叫人忍受。
“杰琳娜。”
弗利在绿色滑梯前看到了约翰的老师,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杰琳娜有些不安的在滑梯旁来回走动。
他穿过白色葡萄藤架,穿过藤架,绿色平坦的草坪上修剪整齐的开着白色小花,弗利对环境和绿化全无研究,但莎梅尔却认为这所学校是帕萨迪纳地区最美的学校。
尽管它的位置和弗利的公司处在两个不同的方向。
以往他就对这种精心修剪的植物和校园环境并不在意,此刻他更是无暇顾及。
弗利向杰琳娜跑去,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正跑向艾菲娅,见鬼,他竟会在这种时候还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
“杰琳娜老师。”
“嘿,你来了。”
“实在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先去看约翰吧,他可能”
杰琳娜的语调让弗利感到一阵不安,也许最近他变得越来越敏感,就和母亲得病后一样,但杰琳娜的语气的确叫人怀疑,约翰能有什么问题,他向来好好的,弗利紧紧跟在杰琳娜身后,来到教室。
“您先在这等一下,弗利先生。”杰琳娜把手放在嘴边,做出小声说话的指示。
弗利在教室门前停下,透过窗户,他看见了约翰正蹲在画满数字的地毯上,角落里站着另一位老师,从弗利的角度只能看见老师一半的脸。
什么时候来的新老师,弗利并不了解,他猜测可能是新来的实习教师,莎梅尔应该认识她。新老师站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弗利,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这是艾菲娅,去年到我们学校的。”
“什么”弗利认为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今天太累了,先是医院,后来好不容易打算有个轻松的晚上,又发生约翰的事。
什么艾菲娅,不可能。他在心里拒绝这个名字。
“艾菲娅康莉文奇。她两年前刚来帕萨迪纳。”
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全名,弗利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杰琳娜适时的又一次做出小声说话的提示。
“约翰有什么问题吗”
弗利终于问出了口,他相信每一个家长都会直接了当的问孩子的问题,而每一个教师或许都喜欢绕绕圈子,找到最合适的词和家长对话。
这一点医生可不会考虑那么多,即使最可怕的结果他们也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近乎平常的向病人讲述病情。
“是最近半年我们发现的。”
“发现什么”
“你别着急,这件事我们还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什么”
他开始坚信杰琳娜一定有一部分俄罗斯血统,多半来自她的祖母或曾祖母,她要是能好好说话,弗利会觉得这种血统在她身上简直留下了最美妙的痕迹。
但她即使再美好也不及约翰在他心中的一丝一毫,如果问弗利这个世界上,当他彻底瘫卧病床,最不能面对的会是谁,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约翰,甚至莎梅尔都被放在心里遥远的角落。
没有人可以取代约翰的重要性,他必须完整,必须好好的,不能有任何问题,上帝保佑,不该有任何苦难需要他面对,如果我承受的还不够,如果我还应当忍受更多的折磨,那就让我来忍受,不该让这个孩子受到半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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