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源于她自己本身的先天性心脏病;无论谁知道自己得了重病,都很少能高兴得起来。
有的成年人心胸宽阔看得开,尚可乐观对待。
但对于一个幼儿来说,这很难。
置换身份想一想,一个小女孩从出生起就背负着炸弹包,且随时可能会爆炸,生命随时可能会被剥夺,小女孩能开朗得了么?
第二,就是长期缺乏父爱。
这一点潘振海和潘太太早就多多少少猜到,但那个时候他们其实也很为难。
国外医疗条件比内地先进,若是夫妻二人时时刻刻都陪着女儿,家族企业谁来操持?
所以二人商定之后,决定让潘太太带着女儿长住娘家治病。
潘潇潇的心脏手术是在五六岁时做的,后来又用了几年调养和复查。
直到确认她的病完全痊愈,潘太太这才带着她回国,家人终于团聚。
夫妻二人对于女儿始终心存亏欠,潘太太每每只要一有机会,就想为父女俩制造亲近的机会。
可是奈何潘潇潇对于父亲始终平淡镇静,十多年相处下来不算生疏,规规矩矩客客气气,若说亲密,是半点不沾边儿的。
潘潇潇在一番沉默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抿着嘴道:“不用了,这个时候爸爸一定忙着招呼客人,还是不要打扰他。”
对于缺席自己幼年的父亲,心里始终有一层隔阂。
她也能看出来父亲很爱她,想尽力弥补曾经的亏欠,可不知为什么,这层隔阂就像一道质地厚实的纱,看似轻盈却难以穿破。
缺席过的,就是不存在过的,改变不了。
潘太太无奈笑了笑,“那好吧。”
女儿表面看规规矩矩很乖巧,可内心那道坚固的铁门已经把她牢牢困住。
她出不来,别人也走不进去,几年下来兜兜转转,年龄越大潇潇性格越来越不合群。
潘潇潇最后还是选择了银灰色礼服,潘太太只能不情愿地把玫红礼服塞进衣柜。
“潇潇,那你先试衣服,我下楼去看看你爸爸那儿要不要帮忙。”
“好。”
女儿要试衣服,潘太太打算回避。
出了门口随手把女儿的房门掩上,正好管家从楼梯走过来。
“太太,先生喊您下楼一趟。”
潘太太有些心累,随手把一缕碎发捋到耳后:“是谁到了?”
“是任先生和任太太。”
潘太太一双漂亮的杏眼闪过一抹惊喜,稍后转瞬即逝,很快把喜悦的心情压制下来。
“好,我马上过去。”
对于今天任逍遥和龙若的出现,潘太太早已从潘总口中得知。
什么高级私宴,什么上等圈子的富豪集会,统统都不如潇潇重要。
沿着木雕花的楼梯下了一半,潘太太一眼看到坐在潘振海对面的一双面带浅笑的年轻人。
这一双壁人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郎才女貌,青春朝气,自信果敢,从内而外散发出特殊魅力。
男孩说话的时候,女孩一瞬不瞬望着他,眼睛里盛满明亮的笑意。
女孩说话的时候,男孩也同样一瞬不瞬望着她,好像她就是他的全天下,其他都黯然失色。
那目光里不乏热切、真挚、亲密和绵远温柔的爱慕,她立刻明白了,自家先生为什么会大费周折安排这场私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潇潇能够有这样的朋友,应该也和他们一样,是会发光的吧?
内在的光芒可不是只穿件玫红色晚礼、涂橘金色口红就能搞定的。
压在潘夫人心头的一块巨石“轰隆”一声,好像有些松动。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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