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站在一边,冷漠地看着那长鞭无情地挥向昏迷的方婉英。
一鞭一鞭,衣裳破烂,血肉模糊,他甚至分不清哪是她的衣裳,哪是她的血。
昏迷的方婉英发出痛苦的呻吟,楚风冷漠下令,“泼醒!”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一盆冷水泼下去,方婉英一个激灵,睁开那双神色黯淡的杏眼。
浑身火辣辣的疼,又疼又冷。
“继续打!”
“是,楚将军!”
长鞭再次挥下,方婉英抵抗不住,很快再次昏迷。
“泼醒!”
如此反复几次,旁边一名将士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将军,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死了。”
要死了吗?那太好了!楚风冷漠的想,面上神色从进入大牢开始,就没有半点动容过。
将士见他心冷如铁,暗中叹息一声,正欲让人再次泼醒昏迷的方婉英,却听楚风冷冷道:“明日再来。”
遍体鳞伤的方婉英,被冷水泼了数次,半夜发起了高烧。
看守的士兵去问请示楚风,表示若不请军医医治,只怕挨不过三日。
死了最好!楚风冷冷道:“无需理会!”
也不知是方婉英运气好,还是她生命力太过强盛,她不仅没死,反而在三日后醒了过来。
楚风收到消息过去的时候,方婉英高烧已退,面色苍白,全身伤痕,惨不忍睹。
那时她正费力嚼着冷硬的馒头,大约因为用力,牵扯到身上的伤,楚见看到她时不时皱起眉头,露出痛苦的神情。
见到楚风到来,方婉英忍着痛喝了口冷水,将碗往边上一推,眸光清凌凌地看着他,无波无澜,没有半点对死的恐惧。
“来吧。”
竟是一副慷慨受刑的模样。
楚风一怔,“你不怕痛不怕死吗?”
方婉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嘲讽的浅笑,“这世上哪有人不怕痛不怕死?”
“那你为何不求饶?”楚风问。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比如尊严。”方婉英道:“我是武国士兵,我不能丢咱们武国士兵的脸。”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闭上眼,“但是要让我求饶,让我出卖武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闭着眼,神情从容,视死如归,仿佛对接下来所受的一切苦难,皆能坦然处之。
楚风被深深震撼,向来冷心冷肺的人,此时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他曾在齐楚的天牢里,见过无数穷凶恶极的犯人,最后忍受不了重刑,而出声求饶,只求给个痛快。
可眼前这么单薄瘦弱的女子,却比他见过那些人都要坚韧强大。至始至终没有求过一次饶,没有喊过一声痛。
身为下任楚相,楚风自是知道武国国情,武国女子不同于齐楚女子,不管是高门小姐,还是普通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人人自小皆要习武,人人长大了皆有可能下战场。
武国富有且小,在楚风眼里,就像熊掌,虽然美味,但若要制服需要花些心思和精力。
对比起强大的北狄和西蛮,这样的武国,不值得楚风花费心思多加关注。
所以他只见过齐楚娇柔的小姐们,那些讨论诗词歌赋,胭脂水粉,绫罗首饰的小姐们,割破个手指头都哭天喊地的小姐们。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还可以不输男儿一般的活着,用单薄的身躯撑起一片天。
楚风心中再次升起杀机。
他觉得他该杀了她,有着这样强大信念的人,对齐楚来说是个威胁。
可是不知怎的,看着那视死如归的容颜,眼前浮现那双鲜活灵动的杏眼。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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