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墙面,积满浮灰的床头王武阳起居都在赵家,只在这里睡个觉。他又是个公子做派,能放下身段伺候师父,却不会打理自己的小窝。
华公子受不了屋里的霉味,掏出帕子,捂住鼻子,闷声道“你怎么住在这种破地方”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王武阳淡淡一笑,麻利的打水烧水道“本打算留你住一晚,看来是留不下了。”
“不止我要走,你也得跟我走。”华公子站在王武阳身边,见他点火生炉子,动作十分熟练,不由眼圈一红,险些心疼的掉下泪来“六哥,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
“啊”王武阳吃惊的看着华公子,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今天可看见,你在给那个毛孩子捶腿打扇子。若不是欠债还不起,堂堂太仓王氏之后,岳父最寄予厚望的子弟,怎么能干这种,下人才会做的粗活呢”华公子叹了口气。
“我没欠钱。”王武阳失笑道。
“那就是他们用武力威胁你了”华公子不禁咬牙切齿道“我这就递帖子给上元县,让他们立即拿人”
“你这都哪跟哪啊”王武阳这才忙活完了,站起身来苦笑道“我是心甘情愿来拜师的,做弟子的服侍师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你”华公子瞠目结舌道“你真心拜师的我听岳父说起时,还以为你是故意跟个毛孩子做戏,和他怄气呢。”
“这跟叔父有什么关系”王武阳正色道“我已经拜在师父门下,你若再对家师不敬,别怪我揍你”
“揍我”华公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武阳,两人素来私交甚笃,却没想到他会因为个毛孩子,跟自己翻脸的。“那毛你师父到底施了什么法让你如此着魔”
“看到今日的你,就想起昨日的我。”王武阳轻叹一声,一脸同情的看着华公子道“狂妄、傲慢,浮躁,其实不过是可怜的井底之蛙。”
“你说他是你师父,那他到底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佩服”这下华公子都好奇开了。
“师父,嗯”王武阳刚要显摆一番,忽然有些泄气道“师父教我洒扫庭院、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还有洗菜摘菜”
“这不就把你当个老妈子使唤吗”华公子哭笑不得道“醒醒吧六哥,你可是太仓王氏之后,不要给祖宗丢脸啊。”
“不,师父是在磨练我的心性,让我沉静下来,不再浮躁。”王武阳却摇摇头,重新神采奕奕道“我师父数通古今、学究天人,这天下没有人比他学问更大。虽然现在还没正式对我授业,但只是平时听师父聊天,帮师父记录,我就已经学到了许多东西。”
“哦,不妨说来听听”华公子却是不信的,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野狐禅,能把六哥你迷成这样。”
他可是堂堂华太师之子,文坛王盟主爱婿,眼光之高、所学之杂还在王武阳之上。就不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让他佩服的见地。
“你不是打小喜欢算术吗”王武阳便从自己床头,拿起一本手抄的初等数学来。“拿去看完再跟我说。”
这本初等数学在王武阳来之前,便已经默写成书了。王武阳整日泡在赵昊家中,自然见过此书,研读之下,感觉这本书比什么初等物理、初等化学之类要更容易理解,就问师父可以抄一本回去研读否
赵昊之所以要费时费力的默写,这些四百年后的教材。是因为据史书记载,大明的士大夫热爱科学,求知欲极其旺盛。他们在晚明短短几十年内,翻译了上百种西方传来的科学著作,对各门各类自然科学都有涉猎。
他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让这些科学知识尽早的在大明传播开来,自然不会敝帚自珍。
是以赵昊欣然同意了王武阳的请求,并且鼓励他多与人分享讨论,若是能激起旁人的兴趣,那就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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