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将田少安入殿告是宿卫并仪仗人员也都已经就位,可以随时拱从圣驾出入宫苑内外。
这当中还有一件事值得一说,那就是如今大明宫参与宿卫的人员构成。
随着天下军府逐渐的崩溃,南衙诸卫多数早已经是形同虚设。特别是上半年的连番动乱,更对两衙诸卫伤害至深,南衙已无宿卫之众,而北衙也都大半离散。
此前的洛阳靖国时期,都畿的城防与宿卫主要便由行台西军担当。为了确保对军队的控制力,李潼也并没有将西军将士们再按照两衙旧有结构进行分配,而是简单的划分为靖国六营。
不过随着朝廷转回长安,这种简单的划分当然不能满足复杂的宿卫与仪仗等诸用。所以在离开洛阳的前夕,诸伴驾拱从队伍又进行了一番改制。
靖国六军直接确立为殿前六营,分别由内卫六中郎将监押宿卫。至于原本南衙的军事结构,则确立为京营指挥司,外军番上以及原十六卫亲勋翊三府将士皆置于京营,由十二卫大将军三番轮流担任京营指挥使。
至于不担任京营指挥使的四卫大将军,则分别是左右千牛卫与左右金吾卫。左右千牛卫仍押左右厢备身c亲事,为武官供奉之班。左右金吾卫则仍领街使c街徒,负责全城警戒c缉捕事宜。
这样的安排,意味着南衙军事体系完全退出了宿卫职能,唯一保留下来的千牛卫也只担当仪仗之用。外朝特别是政事堂,对军事方面的干涉被极大的压缩。
唐前期,南北衙军事之争一直是京畿军权的斗争焦点。隋唐政权源于一系,彼此之间制度结构上的继承关系可谓深刻,所以在大唐创业最初,南衙便拥有着极大的权力。从高祖李渊开始,便在有意识的加强北门的军事职能。
一直到了高宗c武后时期,左右羽林军与千骑的先后创设,使得北门力量激增,两衙之间在职能上的冲突与矛盾变得更加明显且尖锐。
上半年发生的连
场事变,更可以说是两衙矛盾爆发的一个集中体现,南衙将士南下潜迎庐陵王,北衙军众更是劫君而走。
就算是没有这一次事变的爆发,大唐本身的宿卫体系也是不够合理的。开元天宝承平年久,边军越发的壮大,而中央宿卫军队则就是长足的退步。
府兵制彻底崩溃,原本应该由南衙统合的军事力量被诸方镇节度使截留于地方,同时北衙因为亲从性质,虽然在宿卫体系中逐渐占据了上风,但又被宦官群体所把持。
所以到了安史之乱后的中晚唐时期,地方上藩镇林立,中央则就是政变成风c权宦频出,皇帝在这当中几乎沦为权力斗争的玩物。
这样一个结果,其实在制度上的演变本就有迹可循。政事堂军政统管,权力本就极强。初唐几位皇帝还仅仅只是针对具体的军事编制进行制衡,但是到了开元时期,政事堂职权被更加细分,列五房于政事堂后,其中就有枢机房。
枢机房就是负责掌管皇帝对宰相直接下达的制敕命令,这也是对宰相权力的一种分割与监察。但是到了唐代宗时期,为了能够更加强力的掌控外朝人事,皇帝开始任命枢密使专门负责枢机房的事务,这就是从制度上给太监开辟了一个干政的途径。
从此以后,太监内掌北门,外掌枢机,朝廷军政权力尽在掌握。这等于是几代帝王努力不懈的与宰相斗争,最后全都便宜了宦官。虽然太监名为家奴,但掌握了这么大的权力,能安分得了那才见了鬼!
到了五代与北宋时期,枢密院作为一个专门的军事组织结构,地位与职能才开始逐步确立。枢密院也从中晚唐时期的宦官弄权场所,正式成为了朝廷管理内外军务的常设机构,算是在制度上实现了军政分割。
如今李潼以殿前六营总掌宿卫,以京营节制南衙诸卫事宜,算是给初唐以来的南北衙军事纷争初步画上了一个句号。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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