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c门中亲长使用都要爱惜慎度,哪容得他骤作重托。且将他家小女收养禁中,他既不必恐身后,你也不必再忧眼前。”
李潼闻言后连忙谢恩,真是多日愁绪朝顿解,可以放心准备一月里上元节游玩了。但想到之前为了把人送回去,还搭上不少礼货,心里又不免觉得可惜。
武则天见李潼眉眼舒展,不是伪装,又指着他笑斥道:“杨家乃海内名族,世间多少人物想要结缘他家而不得,偏你这般奇趣,将此视作一桩苦事。”
“臣这般心迹,绝不是轻慢名族。只不过,人间情趋竞逐c自有因由,此类疾困,臣却没有,也就无谓强攀此类人事瓜葛之深,从心用事,自励求进,也能更得安乐恬然。”
李潼又连忙正色说道。
武则天拍
掌笑起来:“世间多少自命英类,才力未尝不可夸,但却苦患不知足。你能有这样的明见,真是不负亲长期望!关西门户,多尚势用术,难免递情贿结,将他们的愿求,强加旁人身上。朕的佳孙,自不需受困于此。事陈在前,阻你这一桩良缘,绝不是苛责。”
这番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且颇有一种有感而发的意味。联系皇嗣李旦目下的困境,李潼也必须承认他奶奶说的真是有道理。
虽然说与杨氏结亲是李潼借此踏入关陇核心圈子的一个契机,但承受这样的惠利,就必须要承担相应的麻烦。眼下他奶奶对关陇门户态度仍然很复杂,李潼如果涉入过深,与他奶奶的关系势必会被各种人事纠纷越拉越远。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就算挤进这个小圈子,在里边也只是一个小晚辈,起码是竞争不过他四叔李旦,分分钟有可能被人拿来垫道。
更不要说,眼下的关陇人家能够给他提供的帮助真是有限。如果真有那么牛,他四叔能被他奶奶掐鸡崽儿一样摁在禁中动不了?
“臣多谢陛下厚爱,绝不贪求虚誉c辜负良教!”
武则天听到这话,眉眼也舒展开来,并颇为走心的叹息道:“诸亲徒之内,你祖母所以对你另眼相待,除了优才难得之外,更难得是这一份自醒。若只论才器,在朝在庭未必无人胜你,但优才者多矜傲,讲到自警应教,我孙确有敏性可夸,懂得轻重所在。”
我能不自警吗?你儿子c你侄子,在当下时局中都有不可替代性,但我却是个硬插进来的,只有表现得比他们更识趣,才能赢得更大空间啊!
“朕此前就说过,朕的佳孙,无患前程!旧言复申,安心自守,去罢!”
听到李潼这番对答,武则天是真的颇感欣慰。
近来朝事纷扰诸多,她虽然是最终的决策者,但本身也被这些事搞得心情败坏。一方面自然恼恨儿子这一方的不知检点,另一方面也有些厌恶侄子们的咄咄逼人。
今天插手孙子跟杨家的事情,本来已经准备再对这小子作适度敲打,可是孙子的反应却让她非常满意。没有因为弘农杨氏偌大声誉而分寸自失,对于安身立命的根本仍然拿捏得很稳。
唯情活我,这话是好说出口,但遇事能否践行如一,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李潼退出殿堂后,轻呼出一口气。一则自然是因为他奶奶出手c帮他解决了杨氏这个麻烦,二则便是感觉到他奶奶可能要给他加加担子。
这也并不是他单纯的自我感觉良好,而是明显感觉到他奶奶对他的关注度更高了。
如今朝中绝非无事,气氛剑拔n一u张,一方磨刀霍霍方严阵以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奶奶居然还这么有闲心c如此细致的过问他的感情问题,看破了你的伪装,不是爱我是什么?
当然朝局上进益多少还在其次,李潼是希望能够获得更大自由度,寻找出更多将台面上下两种力量进行融合互通的契机与途径。两条腿走路才会稳,你们只看到我台面上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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