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手,把相框狠狠地砸向了浴室镜面。只听咣当一声后,镜子里那哀伤的脸顿时四分五裂,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后,玻璃清脆地应声而裂,在干净地砖上碎成了一滩晶莹的碎片。
卧室里的江澄溪与王薇薇被这响动惊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眸深出清晰地瞧见了惶恐惊惧。
江澄溪脸色发白,颤着声音问道“吴姐吴姐,是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下一秒,门啪的一声被人用力拉开,弹撞到了墙上。贺培安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江澄溪顿觉得全身冰冷,整个人像被扔进了冰窖里。她心底存了万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他没听进去,希望他听得不清不楚她努力扯着脸上颤动着的肌肉,试图微笑“培安你怎么在里面”
贺培安瞧着江澄溪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幻,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勾出了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笑容“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怎么能够听到你们刚刚这么精彩的对活呢”说罢,他又面无表情地转头,“王小姐,不好意思,请你先回去吧。我们夫妻之间有事要谈。”
王薇薇担忧地看了看江澄溪,又瞅了瞅风雨欲来的贺培安,最后拎起包,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完了,他真的都听到了。江澄溪全身软成一摊泥,若不是她靠在床头的话,此刻铁定已经瘫倒在地了。她真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晕死过去。可是没有,她还是直挺挺地靠在床头,全身像是中了定身术,无洼动弹半分“培安,你听我解释”
贺培安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她身上,他徐徐地踱步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懒懒地双手抱胸,朝江澄溪淡淡一笑,仿佛这这件事情根本未发生过一般“说吧,你慢慢说。”
他这么轻描淡写,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不见半分怒意。可江澄溪心里却涌上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咬了咬牙,把语气放得极轻极软“培安,你刚刚听到的很多都不是真的你先不要生气。那个时候你逼着我嫁给你,我怕你对我不好,所以当时跟薇薇发泄唠叨过可是这么久了,你也看到了我对你怎么样的,对不对培安,你听我解释我”
贺培安抿着嘴角,无波无澜亦无温度地瞧着她,仿佛在凝视着她,又仿佛在沉吟思索。江澄溪大着胆子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
贺培安一动不动,任由她握住,一直没说话。空气里头的氧气似渐渐干枯,江澄溪觉得自己仿佛是沙滩上即将干涸而死的那条鱼,她怯怯地唤了一声“培安”
就在这种窒息中,贺培安一点一点地抽出了自己手“江澄溪,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连篇鬼话吗”
从来没有人这样地骗过他从来没有
那日之后王薇薇曾打过很多个电话过来,跟她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她多嘴,事情就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又问她和贺培安到底怎么样了,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大约是怕她被家暴吧。
江澄溪每次只说“薇薇,我没事,我很好。贺培安当天晚上就出去了,没回来过。”她并不怪薇薇,一切只是巧合而已。谁料到那天贺培安一早回家呢贺培安这一次并没有说什么“我出去找别人”之类的话,可却是真的走了,一个多月也未回来。
江澄溪渐渐意识到,他或许再不会踏进这里。
如今,她倒是真的成功了,成功地让他不回家了。以往她那么那么想让他不回家,到今天终于成功了,可喜可贺啊
江澄溪想笑,可却怎么也无法扯动那千斤重的唇角。
这一日,江澄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商场,停驻在展示橱前。还依旧是冬天,可橱窗里却已经是淡粉鹅黄三绿嫩青的各种鲜艳色彩,几欲迷人眼,乍眼望去,比枝头的花还娇艳几分。
小九大概是得了吩咐,如今又做了她的司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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