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坐起身, 理了理散开的袖口。
江浅浅状似无意提起“那个假钟斯羽,现在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红场酒吧里么”
顾汀州微蹙起眉“嗯。”但嘉世的事, 怕远比他们想的复杂。顾汀州不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准确形容, 幸而江浅浅也没有继续问。
她的视线固定在顾汀州衬衫纽扣上, 墨蓝底色上镶嵌的半透纽扣光下反射母贝一样的光泽, 越发衬托棉布下的完美肌肤光泽莹润。因为休息的关系, 顾汀州领口的纽扣松了几颗, 他刚要伸手去系, 旁边伸来的另一只白皙手掌已经灵巧轻柔的系好了扣子。
江浅浅抚平他衬衫上的细微的褶皱,偏了偏头看茶几上摆着的一张相框,指着她拿过来的那张嘉世同光的合照问“这件社徽,我好像从来没见过”黑底白色,像素也不如何清晰,照片上时人捧着社徽的姿势上看, 显然是极其珍重的。不知是不是光线曝光的原因, 透过灰蒙蒙的相纸, 金属社徽折射异样透亮的光芒。
顾汀州看了一眼,应了一声说“我收起来了。”
没有收在储藏室的百宝架上, 反被顾汀州特意收了起来
江浅浅“是格外重要的东西,或有格外重要的意义么”
顾汀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认真想了一下,语意诚恳的看着江浅浅道“我不想对你说谎, 但这件事我们无法继续谈论下去。”
江浅浅了然, 随即没有勉强。笑了一下, 仿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侧身时目光却微微垂下,顾汀州不想谈这件事,说明同光在钥匙的问题上果然知道更多。
他的知道,究竟多出了多少呢
正当顾汀州要再说什么时,客厅的旧胡桃木门忽然被敲响。住在这里的成员回家,向来是不敲门的,会敲门的只有来客
江浅浅看向顾汀州,却发现他表情从容,显然是早有预料。
他刚才起来时也说“时间正好”,是有人要来么
顾汀州开门,门后站着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美艳中又带三分娇蛮的女孩子。
“这位也是同光的社员,她的名字是蛮蛮。”顾汀州顿了一下,继续道“她补唐纨的位置。”
离开的人离开,活下去的人还要继续。
蛮蛮看向光束下礼貌微笑的江浅浅,也勾唇露出了一个微笑,一笑之下唇边还有两个酒窝。
重建后的红场酒吧,一片灯红酒绿。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部分开始举杯畅饮。
和每天都活的像清夫子一般的同光中人相比,嘉世显然更奉行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能享受的快乐,何必拖到明天谁又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他们是活着的死人,从死神手里赢回了自己的欢乐。
上好的威士忌杯倾倒进山叠的玻璃杯,各种名贵的白兰地空瓶被弃置在花纹斑驳的红毯上。他们本来还会在约束下克制一点,但嘉世前不久刚出了波大事,上面的自顾不暇,下面的也就更偷得几分清闲。
酒劲涌了上来,像暮色中缓缓涌上法罗群岛海岸线的冰冷潮水。
打了个酒嗝,推了牌,四边绿桌旁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胖子。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他老大不知道一个人闷在楼上做什么。
很多人都说钟斯羽变了,但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说话还是那个语气,哪变了
他顺着褐色盘旋的楼梯上到了酒吧的二楼,因为和楼下空间的隔断,铺着长毛毯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握在手里的酒瓶紧了紧,略狭窄的,闪橘黄色的走廊的灯光总能成功唤回一些异样回忆。甩甩头,把脑海里关于塔的记忆都扔掉,胖子踉跄推开右手边走廊尽头办公室模样的白色房门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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