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住门的白布被撩开, 季糖瞳孔骤缩,看见走进来的人。
那是一名高大的男人, 他戴着白色医用口罩, 褐色的细碎发丝披散而下,看不清面庞。他身上的白大褂一尘不染,是这布满灰尘的黑暗太平间中最干净的存在。
黑色皮鞋沉稳有力地在地面走过,他慢条斯理地向季糖走来。
他旁边的所有冰柜都变得异常得安静,看来它们所畏惧的人就是他。
季糖被绑在手术台上, 整个人动弹不得。他只能极力地仰起头, 想去看清对方的模样。
男人来到季糖身边, 男人身上没有尸臭味,是一股很淡很淡的消毒水味道, 给人一种干净到极致的感觉。季糖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这个男人八成就是a里所说的医生。也是季糖入库单子里主治医生“傅临山”。
男人没有理季糖,仿佛根本听不见季糖的声音。他俯身, 给季糖调整了手术台的高度以及束缚带。
季糖身形一愣,他感到束缚带将自己绑得更紧了。
手术台被调高, 季糖与男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对方除了戴口罩外,还戴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镜片擦得干净到不能再干净,在惨白色的手术灯中泛着光。以至于季糖看不清他的眼睛。不过从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完美的脸廓,看得出他很英俊。
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季糖再次问道“你是谁”
医生没有说话, 他调整完高度后, 又转身向旁边的手术柜。他从柜中托出两盘手术盘。所有的动作和普通的医生无异。
但季糖没有放下心。厉鬼越是这样, 可能就越是恐怖。因为所背负的怨气已经太多了, 濒临到了一个极点, 就变成死一般的寂静。
他随时准备好从袖口中抽出刀的准备。
男人将手术托盘放到手术桌上。一边戴上医用手套。
他的手很苍白,手指修长,节骨分明。他的动作很仔细,竖着手,将修长的五指套入手套,再用另外两只手指轻轻地拉手套下摆,拉至充满着力量感的手腕。
季糖勉强地转过脑袋,看清手术盘里装有的东西。
工具一样被擦得很干净,整整齐齐地浸泡在一碗类似消毒水的东西中。
有骨剪、组织剪、手术刀柄
但季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当他看见手术托盘旁边的折叠裹尸袋时,突然意识到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手术治疗
这医生把他当成尸体了,试图活生生将他解刨
不过季糖没有第一时间抽出刀,怕因此激怒对方,而是选择先观看情况。
男人似乎想直接下手解刨,但看见季糖还穿着衣服,便皱起眉。将刀子换成剪刀。
剪刀径直从湿漉漉的消毒水中取出。
解刨一般先从脖子或胸口开始,冰冷的剪刀带着未蒸发的消毒水,紧紧地贴住领口,从季糖颈脖滑过。
季糖被冷得下意识地身形一颤。
单薄的领口布料被剪开,剪得很工整,没有任何毛边,宛若是被机器切割出来。脆弱颈脖下的藏青色细管显易可见
季糖心脏狂跳起来,身体紧绷,随时都做好迎战的准备。
就在男人转身去取解刨工具的时候。季糖突然将手腕从束缚带中反过来,反手从袖口中取出隐藏已久的匕首
打磨过无数次的匕首,一瞬间将束缚带给隔断。季糖用解放的一只手,解开了另外一只手和腰间的束缚带。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他猛地转过身,神情充满着疑惑。似乎在恼怒尸体为什么会动。
季糖趁着男人没有动作,反手撑住手术台,然后翻到地面,他半蹲下身,一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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