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千藏看得见。
她似乎很喜欢观察自己细微到甚至只有长眉微微一蹙的表情,来猜测些什么,郎漠原开始尝试着改变自己已经适应了七百多年的“习惯”,尽量喜怒哀乐形于色,以免道千藏焦头烂额。
“我只在乎眼前。”郎漠原是个二货脑,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是表现的好时机,只是跟愣头青一样说:“过去的月韶千和未来的魔修,都不是如今的道千藏,和我无关。”
他身后的道千藏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可瞳孔却微微放大,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她最怕的事说起来很可笑,是害怕自己月韶千的身份,和注定短命的身体。
道千藏本身是个爱做梦的丫头片子,动不动就胡思乱想,能作能闹,之所以保持冷静,和郎漠原不荒淫无度的原因差不多,没那个精力去浪。
但压抑在心底的恐慌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必要、太作,可又时而不时地浮现在心头——郎漠原喜欢的是她、还是返老还童后的月夫人?
爱她自身,还是因为她是月夫人才爱屋及乌?
“我不是月夫人,我和她差得太远了。”道千藏面无表情地说。
可事实证明她是,而且铁板上钉钉,没得跑。
郎漠原不加任何雕饰的、真实的回答让她一瞬间打消了所有的畏惧。
嗯,没什么好怕的。
他喜欢的只是我而已,和什么月夫人没关系。
魔修笑了笑,语气有些凉薄:“你就那么喜欢我……”
郎漠原执拗地纠正她:“是道千藏。”
“我一直记得,这一年我们重逢。”
魔修若有所思地微微垂下了眼睑,说不出她是在哭还是在笑,道千藏只觉得自己的这张脸看起来别扭得很,让她浑身不舒服,“这个时候的我还很喜欢你。”
郎漠原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隐约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像是阴暗潮湿的蛛网密密麻麻地爬到了他的心里。
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道千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道千藏当然也想到了这些困惑,同时一瞬间回忆起了她约道长青见面时,后者说的那些话——琅环阁很快会变成炼狱,你再不抽身就活不下去了。
魔修:“我的阵法是垃圾中的战斗机,认输,不打了。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是走之前,我想和‘自己’说一句话。”
道千藏不敢说有多了解别人,但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德行还是再清楚不过的。
打不过就跑,但如果有机会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恶心人一把再开溜。
只要恶心不死,就往死里恶心,膈应也膈应死个人。
她冷笑着攥紧了牵机,本以为魔修会趁郎漠原不备给她来一波偷袭,没想到她防御结界结得严阵以待,人家偏偏不搞事,而是似笑非笑地凑到她耳边,真的依言只说了一句话。
郎漠原见道千藏的脸色突变,只一秒,就恢复成了一惯冷静的模样。
魔修的唇角勾着一抹哂笑,目光中尽是嘲讽和怜悯,还没等郎漠原问清楚所以然,她就迅速地跳回了画中,借溯兮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符都毁完了,要重新再贴满是个大工程。”
道千藏抄着手,有些发愁地打量着恢复了安全的医院内,头也不回地吩咐郎漠原,“我今晚加急赶出来几千张,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有劳二哈兄加班,事先说好,我不给开工资。”
能抠一点是一点,无奸不商。
郎漠原干脆利落地点头应允:“嗯。”
抗议是不可能抗议的,欺负老婆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毕竟有机会和道千藏待在一起,傻子才不干。
他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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