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抱着酒坛,在夕阳晚风里飘然而去,独自前往了半天崖。
一天虽已快要过去,连鸟儿也尽皆归巢,但追命与无情只要还有事情没有全部办完,就永远不会休息。
无情的轮椅继续向前,任微风吹着他鬓边的发丝,他去了与追命相反的方向。
桃花县的清乐街。
无情的记忆力很好,他在和追命出发寻找余神医之前,就已粗粗看了一遍关于有关钱榕杀人一案的案卷卷宗,那上面的每一个字如今都记在他的脑海里。
按卷宗所记录,钱榕所杀之人,乃是他生意场上的一位伙伴,两人因某日起了冲突,钱榕手拿一把剪刀将那人刺死,遂将尸体埋在自家后院。
但是关键证据,卷宗上竟未有记载。
而那名死者的家就在清乐街。约莫一盏茶时间,无情找到了那死者的家人,向他们打听了对这桩案子的看法,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他才告辞离开。
他随后想了一想,回到大牢。
那几名守在牢门口的官差见又是这位名捕来到,也不敢拦,态度恭敬地将门打开,让他进去了。
三剑一刀僮待着里面,正觉得无聊,一见无情,齐齐高兴地叫了声:“公子!”并忙说这期间大牢安静无事,为自己表功。
无情微微一笑,目光又投向那只白鸽,问道:“它怎么样了?”
叶告立即道:“公子放心,我和阿三刚刚又给它扎了一次针,它性命绝对无忧。”
四僮里叶告精于医术,陈日月对穴道极有研究,因此这两日都是他俩持续给这白鸽扎针续命。
无情点点头,推动着轮椅,到了一间牢房的铁栏杆前。
那牢房地面灰尘颇多,钱榕不敢坐,正蹲在地上,再次见到这位白衣公子,他怔了一会儿,站起来道:“这位大人,您怎么又回来了?”
无情道:“你的案子还没有解决,我当然会回来。”
钱榕脸上都是愁苦,低声道:“我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无情的背脊挺得笔直,他的影子落在地上便像是一杆挺秀的竹,他就这样看着对方,冷冷静静地道:“我已看过这案子的卷宗,并无一个确凿的证据,就当然得继续查下去。”又道:“况且,我刚刚询问过死者的家人,他们皆说你与死者的关系向来很好,没有一个人认为你是凶手。”
钱榕闻言不禁一呆,他没想到这一下午青年还办了这些事,他想了会儿,问道:“你是很大的官,那崔兄弟他和你认识,他也是大官吗?”
无情道:“我和他都是捕快。”
钱榕自然不信这话,道:“唐县令对你们那样子尊敬,你们怎么可能只是捕快?”说着苦笑,“我不懂,既然崔兄弟也是大官,他来坐哪门子的牢?戏弄我们好玩吗?”
无情的神情原本很平静,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他默然片刻,语音随即一整,道:“我和他确实另有官职在身,但官也好,捕快也罢,我们的职志都是办案查案,替天行道,让这世间善恶有报,让世人可以看得见公平正义。所以,他来这大牢,旨在暗中收集证据,并非戏弄于谁。而我这次再来见你,也是希望你能说出有关这案子的细节,只要确有冤情,我必为你,也为桃花县所有百姓,申冤昭雪,你大可以放心。”
这番话口气很大。
但无情说得相当郑重。
也极凛然决然。
钱榕端详着青年秀丽的面容,坚毅的眉眼,他心头不由大震,对这青年生出崇敬,刚要说出自己的冤屈,话到嘴边,又一顿,忽道:“你若真是好官,我求求你一件事。”
无情问:“什么事?”
钱榕道:“桃花县有不少百姓都得了一种怪病,你能不能先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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