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有了村里赵师傅家藏着个相府小姐的传闻。赵家门庭转悠之人竟逐渐增多,争相一睹这宰相之女的风采。
这可将陆月白急坏了。果然这古往今来的乡下村民的德行都一个样,吃饱了有闲就喜欢管人家闲事。而陆月白都深深地明白,传闻的力量有多么强大,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事就会传到父亲陆惠的耳中。到时候还真不知自己这位父亲大人会如何修理自己呢!
毕竟,这中国人嘛,一向注重身份在意名声。现代社会尚且如此,更何况当下的大泽。自己在乡间一户只有男子的家庭中寄居了那么久,回去之后,搞不好是要被浸猪笼的。
然而,这传言的版本也汇成了几大类。经人添油加醋起来,精彩生动,引人入胜。
其中,最为精彩的一版,竟是称自己在出游之时与文盛相遇,继而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最后因遭父亲反对,毅然同文盛私奔至此。
头次听到这个传闻,陆月白内心也是无数个呵呵哒。她险些竖起大拇指,为这些拥有天马行空想象力的杜撰者点个赞。
针对这种状况,陆月白也同赵师傅他们商量过对策。最后的结果,就是帮陆月白找一个更隐蔽的去处,先避避风头。
只是,这个计划还未执行。陆月白这头,又出了个意外。
介于自己太过引人注目,陆月白遂了那唐状师的心愿,狠心拆掉了门口的招牌。
这日她闲来无事,便一个人提了竹篮,到溪边摸虾。
高高的芦苇,在溪边庇出一片荫凉。陆月白在水中忙活得乏了,便坐在芦苇下面小憩。此时,她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隐蔽,渐渐静下心来的陆月白竟感受到一种与世无争的安全感。
溪面上,时不时蹦起几只活鱼。银鳞映着阳光,灿白灿白。
陆月白慵懒地坐着,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她走神地看着溪水流淌,鱼虾蹦跃,竟又无端地想起了陆府里的那三人。
想必前世的陆月白便同他们无任何感情可言,有的只是惧怕和憎恨。想来陆月白也确实是个薄命的可怜人,身处弱势,又得不到旁人的怜惜和爱护……
陆月白叹了口气,她一直用手托着下巴。此时,手腕有些发酸。于是她整理了粗布缝制的衣袖,打算起身。
可就在这时,芦苇丛却响起了一阵动静。刷刷刷的几个人影从后头闪出来,未待陆月白反应,眼前便已随着一记捶打发黑。
长久的昏睡,令陆月白沉沦在黑暗之中。渐渐地,渐渐地眼前浮现出了光亮,陆月白在昏睡中发出轻微的叹息,继而蓦地弹开了眼。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解着当下的胸闷。待意识稍稍清醒,她将四周一看。
陆月白大吃了一惊,内心竟有丝丝发毛之意。这……这不是自己在相府的闺房吗?!脑海里浮现出昏迷之前的事,她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芦苇丛里跃出几个人影然后挟持了自己。而自己醒来的时候,便躺在这相府闺房了。
原来挟持自己的,是相府的人。陆月白冷笑,看来自己这名用心良苦的老父亲,还真是没有善罢甘休。
只是,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呢?父亲将自己抓回来,是要上家法呢,还是安排了另外的处置?
总之,等待自己的不是什么好下场就对了。
突然想到芷兰没有在自己身侧,陆月白跳下床,就要推门而出。
熟料,外头却上了锁,陆月白情急之下拍着门喊叫起来:“芷兰!芷兰!”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隔着窗户纸,一个人影徐徐靠近。
回应的声色有些粗鲁:“二小姐,您别喊了。相爷说了,让您一个人乖乖待在房里思过。待二小姐悔过了,自会放小姐出来。而您闭门思过的这些日子,吃的喝的,老奴都会送进来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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