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的吧。”沈九驹也不是很确信,眸光闪烁着几近绝望的情绪,缩在他的角落抱着垫子怀疑人生去了。
余落倒挺淡定,并不觉得自己会被选上,毕竟他又瘦又小,就是个凑数去的,没有大哥的丰神俊朗,也没有沈九驹的清冷俊秀——当然这些形容都是听来的。
妖王要是连他都要,那也太百无禁忌了些。
他想,余家不要他了,爹爹不要他了,那他落选之后,何去何从呢?
他不会修炼,只读过些书,便是当个教书先生,也过分年轻了些,怕是没人愿送孩子来让他教导。
他还总记不得人脸,教书总是麻烦事。
或许孤山城有像墨烟斋那样卖书卖笔墨的地儿,容他给人抄抄书写写信,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
至于回语山城报仇,查查灵犀被窃一事是谁给他下的绊子,余落是不敢想的。
他谁都打不过,而余深鸿不信他。
沈九驹眼中有不甘,定是想回去报复的,他有见星巅峰的修为傍身,勤加修炼总有一日能与掌握着沈家话语权的人比肩。
而他余落想报仇真的是希望渺茫,这辈子都回不去语山城了也说不定。
可惜,王朝倾覆后再无科举,纵他有些抱负,也无实现处,倒是出个城都怕被野兽拍死。
茫茫昼夜大陆,许多城许多山,竟无他容身之地。
余落有些怅然,只好掀开帘子继续看风景。
可他头痛,吹了风更痛,又兼浑身肌肉都是酸软的,一双膝盖更是疼痛难堪,看了两眼山色,就不得不缩回马车里,瘫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眼睛粘滞得睁不开,喉咙里烧得难受,饿久了的肠胃里更是火烧火燎地痛,浑身上下就没一块舒坦的地方。
大概又要发烧了,他想。
不过他从来身体虚,病着病着就习惯了,于是尽量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团着,想睡一觉。
忽然沈九驹喊他:“喂!”
余落费力地睁开眼,看见沈九驹白皙的手掌摊开,掌心躺着一枚黝黑的丹药。
余落不太懂。
“清虚丹,赶紧吃了,别那个病病歪歪的样子,回头过了病气给我!”沈九驹手掌往这边递了递,却别扭地转头看马车壁,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余落反应了一下,才迟钝地感知到了好意,讷讷地道:“谢谢。”
他伸出手,沈九驹忽而抬手一抛,余落没反应得及去接,那粒丹药却稳稳地落在了他掌中。
余落怔了许久,方才收回手,将那里丹药送入口中咽下了。
沈九驹轻哼一声,高傲地抬起下巴,余落却没再看他,仍旧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感受那蔓延开来的药力。
“也不知道妖王是男是女,是个怎样的人气。”沈九驹喃喃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嗯。”余落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
沈九驹瞪他,余落傻笑。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怎么碰上你这么个傻子!”沈九驹叹息一声,半晌才小声道,“一粒清虚丹,算是我为三年前那件事的赔礼,我那时少不经事……你!”
余落闭着眼往身后一倒,俨然是睡着了,估计没听到他把自己都感动了的那段话。
沈九驹脸一红,有些收买人心之后的心虚,又有些怅然:“你怎么这么能睡啊。”
听着沈九驹没看出破绽,余落悄悄松了一口气。
沈九驹厌弃了他许多年,忽然示好,他不得不受了,却难以习惯。
他头晕应付不来,怕再聊下去这粒丹药就成了人情糊涂账,索性睡了去,到时候再还沈九驹一粒清虚丹或者折成银两便是。
话说一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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