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西索了。他的红发放下来,柔顺地散在脸颊边,脸上的星星和血泪也洗掉了,不加装饰的真容看起来英俊得要命。
他站起来,高大匀称的身材撑起暗色西服的边边角角,漏出半页花色精致的里衬,低调与骚双管齐下。他向我走过来,举手投足斯文优雅。我根本无法将他和我认识的那个阴阳怪气、反复无常的变态联想在一起,他看起来完全像个风度翩翩、事业有成的精英企业家。
美荔小姐问他:“您满意么,西索先生?”
我泪目了,原来没人在意我的看法啊~
“真是让我惊喜呢~”他微笑着,用那双银灰色的丹凤眼俯视着我。我发现原来他不穿高跟鞋居然也这么高,我踩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才堪堪到他肩膀。
不不,这么一想果然还是我太矮了啊。
“那么就照常记账咯~”她微微向西索点头,又转向我,“一定要玩得开心啊~”
我僵硬地点头,“我会的。”
事实上才站了没一会儿,我的前脚掌已经开始发疼了。
我笨拙地挪了一步,然后悲剧性地歪在一边——高跟鞋真不是人穿的东西,西索到底是怎么穿着它们跑一百公里的啊?
我顶着美荔小姐好像要将我背后烧出洞的目光,小声向西索求救:“你是怎么保持平衡的啊?”
他说:“没关系~抓着我就好。”
好不容易把自己塞到那辆黑色法O利里,终于不用颤巍巍地用脚尖走路了,我稍微松了口气。
黑车就此绝尘而去……更正,是老司机开着西索的黑色爱车绝尘而去。
气质的转变带来心理上的膈应,“正常”状态的西索让我突然不知所措,只好尴尬地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可是无济于事,我发现自己在担忧即将到来的晚宴——我踩高跟鞋走路的姿势一定很丑,从刚才美荔小姐的眼神就可以知道。我没学过跳舞,不知道任何礼仪,一说话就会露馅,而我以前的人生经历中没有哪一次经验可以让我度过难关。我会给西索丢脸的,绝对。
浑身曼起焦急与烦躁,我忍不住开始使劲咬指甲。刚刚修剪成弯月形状的指甲很短,咬起来很疼,而且突然就见了血。血从撕裂的甲缝里冒出来,形成圆圆的血珠。
“别再咬你可怜的指甲了。”西索转过脸来对我说,从他的话音里,我听不出是否含有嘲弄的意味。“在想什么?你看起来很紧张~”
“啊,我在想但愿我是个二三十岁的美/艳/妇人,披一身黑缎子,戴华贵的珠宝首饰,”出于对那双难穿的细高跟的迁怒,我没好气地回他,“噢,还有,身高一米七七,身材丰满,礼仪完美无缺。”
西索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着,笑得一抖一抖,“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小爱拉?”
我讥讽地说:“你随便邀请一个女人都比这个‘可爱的小爱拉’合适,她甚至不会踩着高跟鞋跳舞。”说完我挺直身子坐在位子上,尽量表示出年轻姑娘那一丁点儿可怜的尊严。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邀请你是因为你不是二三十岁,一点也不美/艳,也不穿黑缎子衣服,没戴珠宝首饰,嗯~还有,”他故意斜睨着我,微微一笑,“身高只有一米六,礼仪到处都是破绽,身材……”
我一拳过去,被他轻易接住。这个狭小的铁盒子里我的礼服裙占据了半壁江山,他占据了另一半,两人势均力敌,却因环境限制无法展开有效战场。
“还有啊,能够流出我最喜欢的美味鲜血~”他抓住我左手手掌,在我惊愕的目光中舌尖一勾,舔舐上食指咬破的伤口,低低地一声轻笑。
“你……”我大惊失色,扑过去掐住他脖颈,“快点吐出来我的血有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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