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户状告张家也是为了防止户部那边出问题,给张家通门路,私自按下这事不查。
这任京兆府尹在任时间不久,但未来他会连任许多年,他的直爽在上辈子可是出了名的。他虽然为保自身,有意忽略佃户与张家之间的公田问题,但没有消除掉这件事,而是提了却不惩罚,表明他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只要有他在,这事不会无疾而终。
毕竟几百亩公田,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些想法迅速在俞疏桐脑子里重过一遍,她眨了眨眼,问道:“张员外不肯说?”
张员外捏紧袖口,手心的汗水染湿了袖子,他与自己的夫人对视一眼,定了定心神,说道:“此地人多耳杂,不宜详说,改日我与夫人商议一番,再上府中与俞小姐细谈。”
“哦?”俞疏桐挑了挑眉,并未反对,“既然如此,那便等张员外伤养好了,咱们一并解决李拙兄妹与公田的事。”
她礼貌的笑了笑,让人结账,飘飘然走了。张家都不急,她有什么好急的。她爹在北海少说要待六七个月,这段时间足够她做一些小准备了。
一二月冬去春来夹着倒春寒,温度总算稳定下来。天气适宜,心情愉悦,瞧起来对养伤特别有好处。安王除夕宫宴受的伤渐渐愈合,开始出来走动。张员外只是些皮外伤,好得更快些,半个月左右就腿脚利索地上俞府找人来了。
可惜第一次去扑了个空,俞疏桐人在国公府,他败兴而归。索性俞府下人得了俞疏桐的话,让他第三天再来,也好给他们小姐一个安排事务的时间。
张员外有求于人,也没什么不乐意,第三天一早就跑到俞府外等俞疏桐的马车。
此事不解决了,他心内燥郁不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脑子里成天颠来倒去寻摸自己的死法。看是凌迟,还是腰斩,反正怎么残忍怎么来。他家夫人也说他是魔怔了,赶他出门快些了结此事,也好安安稳稳睡一觉。
马车缓缓停至府门前,张员外步履轻快地赶过去撩起帘子,喊道:“俞小姐好啊。”
“张员外倒是勤快。”俞疏桐扶着翠儿下了马车,寒暄道。
进了俞府,俞疏桐让人坐到正厅看茶,摒退下人,问说:“张员外想好怎么说了吗?”
张员外抹了抹汗,惭愧道:“还未想好,不过,说不了,咱还有手。信中已将原委写好,望俞小姐过目。”
张员外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封,递给翠儿。翠儿拿给俞疏桐,她打开仔细看过内容,神情凝重,让人端了盏灯过来。火苗跃上纸脚,顷刻间便吞没了整张纸。
“上头写的确实属实?”俞疏桐严肃地问道。
张员外写的这封信,内容可容不得他开玩笑,这可能关系到她爹的生死,谁都能开玩笑,唯独她不行。
“我发誓,内容确实是真的。”张员外并起三指指天发誓说,“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家破人亡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也不是怀疑张员外写的是假的,只是你确认自己知道的是真的吗?”俞疏桐微微皱眉,“那给你放消息的人真的不是拿你的生死做赌注?”
“不是!我确信!”张员外拍马保证,临了腆着脸一笑说,“那这事咱们就这么了了?”
“什么事?”俞疏桐挑眉不解。
“这、就是我家那些佃户的事!还有……还有那上头写的事!”张员外对着俞疏桐旁边桌上的灰烬,扬了扬下巴。
“哦,那好办,张员外去一趟户部,把先前吞掉的公田都交回去,这上头的事不就解决了吗。”俞疏桐轻笑着扣了扣桌子。
灰烬颤动着散开,穿堂风吹过,再不复踪迹。
“那哪儿行啊!俞小姐,你都看过我写的那些东西了,怎么能反口不认账?”张员外拧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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