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人都不曾注意这边,冥鸿微微倾身,在遮盖的宽袖底下捏了捏唐青祝的手。
唐青祝面无表情,实际上已是怒不可遏了。
自己这一行人在望仙镇三年,这白棋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便罢了,既说过不离开望仙镇却又出现在这玉晨观,如今竟还抱着冥鸿挖出来的膝琴,也不知是要在朝中讨什么好。
这怒气来得莫名其妙,唐青祝心知这事情其实与己无关,除了那把膝琴与冥鸿有些牵扯,白棋自有他行事的自由。
但他依然是控制不住。
天目草是谁拿走又是谁炼成的丹?
膝琴是被从冽抢了的,却为何出现在白棋手上?
那山顶上的阵法是谁画的?幻境是谁设的?
若一切都是白棋所为,那进入望仙镇这事说不定本就是一个局。
那么是他想要借己之手打破望仙镇的屏障,以便出山用活了五百年这事来招摇求爵?
如此说来,要一直守护望仙镇的话不过是骗骗自己这几个傻子。
什么镇上人不用术只修经,根本就是在沽名钓誉,一片所谓清净之心悟道之途,终究是个终南捷径罢了。
可既然活了五百年了,为何还要在意这点不真切的凡世虚荣?
这番念头汹涌而来,唐青祝感受到冥鸿手心的温热,立时反过去拽住了他五指,扣得死紧。
冥鸿看了他片刻,又望望高台上的白棋。
与唐青祝不同,他心里对白棋一直是有亲近之意的,即便不解他出现于此的事实,却依然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
可他更理解唐青祝的怒气。
心里怀揣着担忧,冥鸿用拇指在唐青祝手背上轻轻摸着,试图抚平一下他的躁意。
祭台之上白棋稳坐着,待道场中声音歇下去之后开口:“诸位道友,今日所述沉思之法可稍有成效?”
下头论声再起,他便道:“想必已有道友看出来了,心法其实就藏在琴声里头,指引着诸位运气存思。”
“凡语污秽,人即便能以文字指引灵气,自然是比不得这样的无上雅音能通天达地。”有鹿开口,“难怪,难怪真人能活上五百岁。”
话音传遍全场,四下的嘀咕声便停了。
白棋笑道:“这位道友说得是,我虽无门无派,但却是有一脉祖上的心法可传承,我不修术,但修道。”
场中寂静,白棋看向谢云阙。
谢云阙颔首起身,却并未上祭台,只是走到祭台边站定,朗声道:“诸位道友,今日是学宫祭天之后第一次集会,功课已成,且稍稍耽搁诸位片刻,还有一事要告知众道友。”
场中修道者神情各异,都等着听谢云阙要说什么。
有鹿又展开了他那扇子,悠悠闲闲地摇着,弯起嘴角看热闹。
谢云阙平日里从不以太子身份自居,此时亦是照着平时的说话习惯,道:“在下粗鄙,却有个才貌双绝的小妹。小妹名双星,她如今年岁渐长,皇后娘娘本是要昭告天下招驸马,但圣上的意思是,小妹自小学道,若是能在这学宫中为她择一位品貌端正的夫婿是再好不过的。”
“三月之后,学宫第一回校试之日亦是公主择婿之日。在校试中拔得头筹的道友便可求娶公主,同时与公主一同拜白真人为师,继承这伏羲琴。”
话未说完,整个道场顿时沸腾了。
平时言双行走学宫时会刻意遮一遮美貌,众人皆不知公主殿下就坐在他们中间,窃窃私语时其实一点也不曾避忌。
唐青祝第一回知晓原来言双名“双星”,他微微侧头,听到言双嗤笑了一声,紧跟着骂了一句什么。
他细细回味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我又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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