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棠在京中走动,竟意外发现许多前世不曾知晓的事。
上辈子她在京里待了那么多年,原来窥见的只不过是一角而已。
现在她才知道,当今圣上和顾言朝的生母锦妃曾有一段人人称羡的过往,锦妃年轻时是艳冠六宫的大美人,出身不明却能坐到贵妃高位,与帝王情投意合,受尽荣宠。
只是后来发生了些变故,皇帝遇刺,处死了许多逆犯,才发现锦妃竟与逆犯有所牵扯,一气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到底没舍得杀她,只是再也不去见她。
所以这么说来……
许薇棠定了定神,顾言朝是否也曾享尽宠爱,被父母温柔的抱在怀里,悉心呵护……锦妃失势,他必然要受到牵连,皇帝许薇棠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的寒露宫,凄冷寂静实在不像一个皇子的住所,只能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皇帝做梦都想不到日日与他同塌而眠的女人一心想的是杀死他……他没杀了锦妃已经算是大度。
最惨的还是顾言朝,他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这样的冷遇,转瞬之间从皇帝最珍视的小皇子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竟真如他自己所说,“他们恨不得我死”。
这位一品诰命夫人当年常在宫里走动,因此知道许多密辛,她还说锦妃容貌当真举世无双,也不怪皇帝色令智昏——他做过不止一件荒唐事。
许薇棠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路魂不守舍的回了郡主府。
秋日天气乍暖还寒,树上纷纷飘下金黄的叶子,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顾言朝正在府中空地上练剑,他身量抽高得很快,每一天都有新变化,与初见时判若两人,反而越来越向他记忆中的晋王靠拢。
虽然在许她看来,顾言朝的剑法还略显青涩,但亦有可圈可点之处,身法轻灵,变幻莫测,怎么说她多少也指点过顾言朝,心中涌上一股微妙的满足感。
她解下披风交给碧秋,自己从一旁的兵器架上随手抽了一把长剑,飞身跃入场中。
广袖飘飘的衣裙并没有使她的动作变得滞塞,反而看上去更加身姿清丽,飘飘欲仙。
长剑反射着日光,晃得顾言朝眼前一花,看清来人后随即变得欣喜异常,正欲张口。
“别啰嗦,来!”许薇棠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兴许不过是起了兴致,她挽了一个剑花斜刺向顾言朝,出手毫不留情。
顾言朝愣了一下,后退一步躲过。
可能有人就是天生禀赋非常,无论学什么都驾轻就熟,她步步紧逼,顾言朝应对的竟也不算勉强,没让剑尖碰到自己。
剑光过处激起一地落叶,金黄色的叶子在半空中翻飞起舞,反射着细碎的流光。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竟越来越酣畅淋漓,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碧秋站在一旁,原本还担心二人的安危,无论谁都容不得有丝毫闪失,她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许薇棠是个极有分寸的人,顾言朝自然也不可能伤到她。
“好身手!”许薇棠抽身后退,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笑着开口赞道。
顾言朝却摇头道:“这还不够。”
“你还要如何,你如今的成果已足够让人羡慕了。”许薇棠挑了挑眉。
他神情郑重,深深望着许薇棠,缓缓道:“可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又谈何保护。”
不,不需要。
许薇棠心头一颤。
这样的话她上一次听见是什么时候?旁人眼中她提剑上马便是战无不胜的雍凉郡主,无人敢这般冒犯。
碧秋在一旁恶狠狠的咬牙,心道用不着你。
许薇棠又看到小猫凭空蹲在她眼前,神情肃然地盯着她,幽蓝的眼睛里眸光灼灼,它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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