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将房间里的叶澜清视为猎物,就待一个时机便会从夜里跳跃出来将他撕碎吃净。
紧接着,那股声音又来了,不远不近,听得分明,就在屋内。
叶澜清直觉不好,正要下床,可双脚还未触地便感觉一股冰冷由下而上飘来。他缩回双腿,又缓缓地探下半个身子,右手微微颤抖地掀开床幔,只见一具全身腐烂的尸体正躺在床下,可以看见枯骨的嘴巴大咧着,里面没有舌头,喉头间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那尸体听见了动静,转过头来,一个泛青的眼珠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另一只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叶澜清,嘴巴瘆人的声音更加响了。
叶澜清冷不丁地在自己床下翻出这么只丑鬼自然也是吓得不轻,但还不至于因此失了方寸。他迅速放下床幔,回身在枕头下摸出银镯,一个滚身下床的同时银镯脱手而出,飞向床下。
但却没有听见预想的惨叫声,反而银镯落地,发出清脆的金石之声。
叶澜清皱眉,近身挑起遮挡住视线的床幔,床下空无一人,只有那银镯在发出绰约的亮光。
奇怪,鬼哪去了。
叶澜清拾起银镯,刚才听到的诡异声响也消失殆尽了。但房间还是被外面的光亮映照得通红,就像身处无名幽狱一般。
他提起防备,打开门,却发现那亮光不约而同地消失了,一阵阴风吹来,它们如同一缕轻烟散入了风里,以至于叶澜清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为了以防万一他追出去在府上又巡了一遍,但怪事却再也不见。直到回了房重新躺在床上,叶澜清都觉得有点恍惚不真实,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潜伏在床下的是人是尸还是鬼?外头忽闪忽灭的又是什么?想着想着,竟又是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黑甜无梦,直到天明。
第二日便听闻付衔芝夜间撞鬼了。
“所以我敢确定,我娘亲昨晚的确是看到鬼了。”叶澜清说道:“但问题是我们撞上的是同一个鬼吗?”
迟玉霄摇摇头,她现在妖力微弱,也感觉不出什么来,而且夜晚她都去三羊山汲取日月精华和山岳灵气,并没有留在府上,自然便没有撞见付衔芝或者叶澜清所见的鬼怪。
“今晚我想要拜托你守在佛堂,好好看着我娘亲。”叶澜清对迟玉霄说道。
迟玉霄喵了一声就当是答应了,即便妖法疏浅,但留在付衔芝身边也起码能有个照应,再不济还能通知叶澜清前来救援。
她舔了舔绵软的爪子,转身跳上佛堂的窗台,瘦长的身子如水般从窗户掀开的一条细缝中钻了进去。
叶澜清心稍安,刚走出没多少步便遇上了叶风扬。
“大哥!”叶风扬见了叶澜清,连忙一路小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大娘啊。”叶风扬扬起一张粉雕玉琢的一张娃娃脸说道:“听说大娘身子不舒服,我就过来问候问候,顺便也配她说说话。”
叶澜清虽与庄媚有龃龉,但却疼爱这个弟弟。两人虽然也是极少见面,但每次都是相安无事,和乐融融。叶澜清当下听了他的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摩挲着他圆滚滚的头说道:“我们风扬真有心,不过大娘现在睡下了,等过几天大娘好些了你再过来玩吧。”
叶风扬嘴巴嘟起,眉眼耷拉着:“那好吧,那不如大哥你今天去陪我放纸鸢吧。”他拉着叶澜清的手晃荡着央求。
叶澜清蹲下身子与他平齐,说道:“大哥待会还有事,下次吧,下次一定陪你。”
他与叶风扬拉勾许下约定,而后在叶风扬的注视下出了门。
另一厢,迟玉霄猫在了供桌前的一个蒲团上,里屋里躺着付衔芝,已经沉沉睡去,呼吸绵长均匀。
佛堂的檀香云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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