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我也不晓得,”金太太说,“可是这两个人,她们自己晓得。你就看今天冯太太对吴疏月的那个态度,好歹是个长辈,一点儿长辈的气度都没有,让我说啊,这贱人就是贱人,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就算是正牌死了,由着她去坐那正牌夫人,也还是一副小家子做派,这就叫烂泥扶不上墙。”
金主席听出她话里有话,却也不敢反驳,只装聋作哑地听着。
金太太便又说道:“如此,你便知道,这血脉毕竟是血脉,绝不是一个狐狸精能敌得过的。再有,你看今日吴疏月一走,白望亭便二话不说跟出去,这说明什么?”
“说明......”
不等他说完,金太太便说道:“上个礼拜,任杏花在舞会上使小性子先走了,你看莫成则追上去了吗?”
“他们不一样,”金主席说道,“他们虽然年岁也不大,但毕竟也结婚许多年了。”
“你就只知道结婚许多年。”金太太说道,“你与我倒是结婚许多年,若我今天拍桌子走了,你怎么做?”
“我是跟随夫人。”
“哼,是啊。你向来如此。”金太太没有一丁点感动,反而面露鄙夷地说道,“你们男人,哪个不是这幅嘴脸,左不过两个方面,一方面么是喜新厌旧,另一方面么是用人的时候朝前,用不着的时候向后。那个白望亭出了名的务实,你以为他对吴疏月有多喜欢,还不是看在她亲爹的份上。谁都知道,吴疏月的亲爹惹不起,白望亭也知道,所以接下来,想要拿住冯德昌和白望亭,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住吴疏月,至于那个什么冯太太,我早就看她不顺眼。”
“那......那我明天告诉司机,以后冯太太那边不用去接了。”
“嗯。”
金主席又焦虑地走到门口:“奇怪,文秋那丫头哪儿去了。”
金太太冷笑一声:“你老找她干什么,她是我的丫头,我都不找。”
“不是,我是看着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安置了。”金主席说着回去刚才的位置坐下。
“有劳你那么体贴我。”金太太说完静静地注视着他。
金主席又忍不住开始搓着自己的大腿。
“我打发她回老家了。”
“什么!”金主席猛地站起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多大的事,不过是个丫头。”金太太又特意补充一句,“并且她是我的丫头,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家生子。”
“是是,我晓得,我就是随口一问。”
“哼。”金太太又笑起来,“姓金的,你说你天天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不觉得累吗?”
金主席目光一凛,似乎很想发怒,可是他又努力地压制下去。
“你以为我瞎吗?你整天当着我的面跟她眉来眼去,我看不见吗?你到底怎么想的,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还指望她能给你生个老五?”金太太讪笑着,“不是我小瞧你啊,这把年纪了,折腾不动就别折腾了,何必呢?就算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真给你折腾出个老五出来又能怎么样,也不过是和老二、老三、老四同样的命罢了,你就那么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一个又一个的活在我这个后妈的阴影之下吗?还是你以为,文秋是我的家生子又跟了我许多年,我便不舍得将她怎么样吗?是,你想的对,我确实不舍得对她怎么样,所以我劝她清醒一点儿,知难而退。”
“你!”金主席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地指着金太太,全身都在颤抖。
“我怎么样?受不了就离婚啊。”金太太说,“可惜你不敢,一旦跟我离婚,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商会主席,你不做有的是人想做。还是想杀了我?动手啊,我一死,我名下所有财产都会捐给教会,你还能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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