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馆是中欧合璧风格的建筑,穿过圆形的金属栅栏院门便是一座左右对称的欧式庭院,左侧是露天的草坪广场,右侧是中式花园,中间是一座欧式风格的二层小楼,却是木质穿花门,颇有几分古朴与典雅,进门后却是黑色大理石的地板,正对穿花门是一架松鹤延年的屏风,左右两侧各有一间会宾室。
穿过屏风是木质旋转楼梯,吴疏月往上面望了一眼,金太太便笑道:“楼上是卧室,没有什么好看的。”
吴疏月便觉自己唐突了,微微一笑以表歉意。
“没什么。”金太太笑道,“前面就是舞厅,乱糟糟的,我不喜欢,咱们去后面的小厅,安静,咱们不烦他们,他们也不烦咱。”
吴疏月想她口中的“他们”应该就是说的白望亭和金先生他们。
刚刚路过舞台,看到旁边吧台附近还有几位先生,吴疏月便问道:“金太太,我看着今日还有别人?”
“有的。”金太太也不避讳,直言相告道,“小莫,还有几个我也不大认识,不过咱们不必管他们,小厅都是自己人,没外人在的,我不爱跟生人混,心烦。”
吴疏月心想,自己与她也并不相熟,倒不知她这生人与熟人是怎样的划分标准。
果然,吴疏月随她到了小厅一看,的确是又舒适又安静,房间采光很好,干净且敞亮,软包的碎花沙发,搭配牙白色的桌椅,有些阿美利加的田园风格,这时耳边突然传来泠泠的钢琴声。
是一名穿学生裙的少女,短短的头发,坐在琴边摇头晃脑地唱着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阳光洒在她柔软的头发和跳动的琴键上,宛如一副绝美的水彩画。
金太太走过去,摸着她的头发温言细语地说道:“慧珍,你看谁来啦?”
慧珍唱到一半,回头看见吴疏月,蹭一下跳起来,指着她大叫:“呀!金百灵!金百灵!我总算瞧见活的了!”
“慧珍!”一名穿旗袍的中年女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严肃地对她说道,“没有礼貌,哪有这样跟人讲话的?”
那女子方才背对着吴疏月坐着,只能看到她光滑乌黑的发髻,雪白的耳朵和侧脸,转过身来才发现她竟然是个有些年纪的人,然而她身量窈窕,瘦长的瓜子脸儿上细细的两弯眉毛还是那样的妩媚动人,骤然看过去,觉得她与金太太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可是又很不相同。
金太太富态雍容,不笑的时候有些严肃,而她则颇有几分林妹妹似的清丽与娇柔。
金太太转头对吴疏月说道:“这位是我的表妹阿敏,你叫她张太太叫她阿敏都好,那是她侄女儿慧珍,是个猴机灵鬼儿,没大没小的,十分喜欢你,几日前便闹着见你,今日见了便高兴的忘了形。”
吴疏月笑着和慧珍打个招呼,慧珍便自觉地过来和她站在一起。
她又看看张太太,觉得自己若当真听金太太的叫她敏儿有些不尊重,若叫张太太吧,她心里又觉得这位太太生的这样美,叫她张太太不够亲切。
正犹豫着,张太太说道:“什么张太太不张太太,就叫敏儿。”
吴疏月一听忙说:“那我叫敏姐姐。”
“敏姐姐?”慧珍噗嗤笑出来说,“听过有人叫高姐姐的,有叫张姐姐的,还没听过叫敏姐姐的。”
她这么一说吴疏月才知道,原来张太太的娘家姓高,那么慧珍是她侄女也应姓高。
高敏又瞪了慧珍一眼说道:“就你话多。”又微笑着对吴疏月说,“敏姐姐很好,那我叫你疏月。”
“哦,好。”吴疏月有些惊讶,她竟然一早知道自己的名字,又一想,想来是金太太一早便说过。
这时,旁边一位穿着蕾丝裙的美丽夫人也站起来说道:“那我也叫你疏月。”这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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