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眼中只一片晶莹,痛苦之色却减了不少。
“实不相瞒,家父以前也曾有过出门医病的时候,但是总归不过两三日便会回家,偶有出远门回不了家的,也会有书信传回家来。可是几日前家父匆匆离城并未向月光说明去向,而且近十日来一直未归,月光担心却苦于无法出城寻找。昨日夜间,却有一男子手持家父信物来到医馆,说家父已经……已经染上瘟疫,已于前天夜里不治身亡……”
终究无法忍受这丧父之痛,白衫的温婉女子低下头去,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可怜一代名医,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念初心长叹一声,向方才杏黄衣衫的男子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男子早已经杳无踪迹。
她回头道:“令尊是为救治身染瘟疫之人而付出生命,栖霞郡的人会永远记得他的。”
“治病救人,原本就是医者份内之事,可怜家父劳累一生,到老非但不能安享晚年,却落得如下下场,连尸首都无法带回来……”
白月光用袖子拭着眼角的泪水,摇头,别过头去悲不成声。
“只希望这场瘟疫能早日过去,也好慰藉白神医在天之灵。”
念初心话锋一转,却又问道:“提到白姑娘伤心事,还请白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方才姑娘提到的送来令尊信物告知姑娘令尊故去消息的,是否是刚才陪同姑娘一起出城的樵夫打扮的男子?”
“正是。”白月光点点头。
念初心沉吟不语,白月光见念初心沉思,便道:“公子有话要问?”
念初心点点头,扫了一眼守卫森严的城墙,轻声道:“这巨原城已经封城十数日,且封锁甚严,连白姑娘身为名医之后都无权出城探视,何以这樵夫孤身一人却能将白神医故去的消息送进城内去?”
“这……”
经念初心这么一问,白月光也似是才有所怀疑,呆呆看着巨原城城墙上来回巡逻的士兵,半响才喃喃道:“月光也不认得那男子是何人。巨原城确实已经封城多日,数日来城门紧闭,外人不得入内,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可是昨夜那男子于半夜来医馆找我,手中拿着家父的半片衣襟,包裹着一枚荷包,我仔细验看过,那半片衣襟确实是家父出门前所穿衣衫的衣襟,那荷包乃是月光亲手所绣,绝不会认错。”
白月光说着从怀中掏出半片暗灰色的衣衫,摊开在手心。
念初心仔细看时,却见那半片衣衫上斜斜地写着两个字,竟是鲜血所书,血迹早已经干涸,却红得刺目。
念初心看得不甚清楚,依稀彷佛一个字是“热”,而另一个字明显还未写完,只写了一半便断了痕迹,不由皱眉。
“这两个字,应当是热毒两个字。”
白月光一手摊着带血的衣襟,用另一手在那还没有写完的血字上来回划着,沉声道:“家父必然是身处在沾染瘟疫的人群中,仔细详查数日,却还是没有想到详细的破解之法,自己也被瘟疫传染不治而亡。他写这两个字必是想告诉我,他虽没有找到这瘟疫的破解之法,却知道这瘟疫是一种热毒,要解除瘟疫,必要破去这热毒。”
念初心却追问道:“白姑娘既然不认得他,难道也没有问他是什么来历么?”
“我得知家父去世的消息之后,心情悲痛不已,哪里还有心思去追问这些事情?”
白月光黯然将带血的衣衫收起,想了想又道:“我好像听他自己说起,他是一名剑客……”
大荒人人尚武,不知名姓的剑客又不知道有多少。
可他看上去倒像是樵夫多过像一名剑客。
念初心叹一口气,也不好再多问,只道:“白神医舍身成仁,归尘佩服。”
白月光淡淡一笑,明净的眼眸里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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