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靠你带路了。”托朴哥俩好地左手勾着贺一峰,右手搭着会长。
高兴脖子赤红,不停偷瞟托朴无意间搭在他肩膀的手,那一侧肩帮仿佛泰山压顶,脚步虚浮。
贺一峰还是背着进山时的登山包,但大了足足三四倍。登山包顶上和四周任何能绑的地方都绑着大大小小的布包,里面塞满了红毛蚁的毛和美人秃村制作的各种非金属手术器械。
“老人家,这个费用……”贺一峰迟迟没有与老天工结完账,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啥。
老天工看了看满村活蹦乱跳的年轻人们,下了决定:“费用……就不要了,只换贺医生一个承诺:如果有村里年轻人出山,在贺医生触手可及的地方,还请尽量照顾一二。”
贺一峰诚心诚意表态:“我答应您。村里这帮孩子的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
副会长带着几个女孩子围着高兴进行工作交接,副会长坚持要按排位顶上,不想再搞竞选,过来缠着高兴非要他表个态,最后再使用一下会长特权。
“好了,趁天色赶紧出发吧。”老天工拉开黏黏糊糊的众人,开始赶人:“又不是见不到了,别磨磨唧唧。”
贺一峰、托朴、高兴三个人的身影顶着朝阳暖晖,在美人秃村人热烈的期盼中,慢慢远去,走向山那边完全不同的世界。
苗丹每天都要租辆车去垃圾场附近的山林出口晃一晃。
牛泰然刚开始还嘲笑她,说老贺这么大人了,要是出来自然会回招待所汇合,不需要你去接。可是时间久了,看苗丹每天这么坚持着,风雨无阻,牛公子渐渐品出一点儿陌生的滋味。
这种滋味,叫羡慕。
牛公子人帅多金,万花丛中过,年少轻狂时什么都玩过,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么玩下去。
直到31岁生日的第二天,他从游艇上醒来,怎么也叫不醒一大帮宿醉的玩伴,只得一个人走到甲板上吹风。
茫茫无际的大海,熄了发动机的游艇不过是一叶浮舟,起起伏伏,格外无力。
身边没有别人,难得一片寂静,他看了半小时艇边的游鱼,突然觉得这么过着挺没意思的。
他回过头,隔着窗户看里面七横八竖躺一地的玩伴们,有人手脚动了动,像是快醒了。
醒了也没意思,他想,还是跟以前一样喝酒、钓鱼、瞎几把浪,没什么新鲜的。
他又破天荒地想,如果我有家庭,这时候会在干什么?
厨房肯定有人在做饭,可能有粥的香气,也可能是外面买的豆浆油条。牙刷杯旁边还有一个牙刷杯,拖鞋旁边也有另一双拖鞋,所有东西都变成双份,多出的那一份最好是粉色的,软萌的,一看就比游艇上挺尸的沙滩裤、比基尼更温馨,更让人……
眷恋。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启用“眷恋”这个词。
定下来,好像也不错。
31岁,人生翻个篇,过另一种生活也不错。
于是他与早就醉心此道的老妈一拍即合,积极参与各种相亲。
他自问对苗丹是动过真心的。
可惜苗丹不信。
贺医生也不信。
算了,老贺不信也好,不然当初会被揍得更惨。
现在对程可也是真心。
可惜程可也不信。
牛泰然蹲在龚工强家豪华精致的阳台上,捧了一盏茶,郁闷地反省。
为什么不信呢?
浪子回头不是挺受欢迎的吗?
高富帅不也是挺受欢迎的吗?
二者合一的自己不应该更受欢迎吗?
要不……
还是搬回那破烂溜丢的招待所,跟程可离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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