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莱一路走神，等她注意起四周，徐谨却已经到了目的地。

    顾宅。

    整个空间只有徐谨急促的呼吸声，车子停了小半会儿也不见平稳，反而又愈演愈烈的架势。

    顾莱斟酌着开口：“那个，谢谢你送我，那我先……”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嗯？”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啊？”

    “顾莱，我快被我自己逼疯了，求求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说？是说不客气然后一路跟你到家，明天早上在若无其事的跟你说早上好呢；还是就这样拖着你，求你不要再走了！不要再离开我了！你能接受那种？”

    被人摁着手不能挣脱，顾莱只能在不伤及的情况下挣扎道：“我们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好好说，我还能怎么跟你好好说？你想要的那种态度我做不到啊！”

    “不是……”

    “我知道你肯定无比厌恶这样的我，但是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受够了你在我梦里一次次死去的场景，现在你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却要离开我，不行，我做不到！我不答应！”

    徐谨低声说着，用力扯过顾莱，狠狠亲了上去。

    顾莱一个不察，嘴皮被这么一碰，张嘴就咬了上去。可徐谨就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这点感觉对比他心里的情绪就跟不存在一样，知道顾莱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他才猛地一怔，愣愣看着对方泛红的眼角和愤然离去的背影。

    直到对方消失在他视线里，徐谨绝望的闭上眼睛，带着无尽悔意的眼泪流下来，挡也挡不住。

    “对不起……”

    *

    足尖在指示杆上轻盈一点，下一秒就已在百米开外，这类似轻功般的巧劲，让顾莱不出多时便到了唐纪的住处。耳机里警报声响个不停：“警告，警告，人群密集，请勿嚣张。警告，警告……”

    顾莱正心烦意燥，“闭嘴。”

    老四非常听话不再发言，换成了高亢的警报声：“哗——”

    顾莱被它一下吓得不轻，差点从树上倒栽下去，慌忙稳住后一把扯了耳机摔在地上。

    声音清脆，但是没碎。

    顾莱哼一声跳下来，转头进了屋，只剩下耳机孤零零躺在那里，发觉顾莱没有要捡它的意思后，闪了两下便自动关闭了。

    屋内，顾莱进门，按开了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灯。一室寂静中，她窝进沙发将自己团起来，却发现依旧冷得要命，又起来打开空调，从房里拿出厚厚的毛毯披上。顾莱绷着折腾许久，身体还是冰的，她越缩越小也解决不了，心底一慌，眼泪唰一下流下来。

    顾莱彻底慌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越是不准哭眼泪就越是流个不停，不禁暗骂徐谨，哪知心里这么一想，心里跟着就酸起来，一口气没喘上来，生生憋出一个嗝，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顾莱很少这么失控，上一次这样还是得知她爸的死讯，那是她还在做复健。当时听完后真的觉着整个世界都塌了，什么徐谨，什么组织统统从脑内消失，那一刻她只想跟着就一起去了。复健也不能完成了，甚至一度退化到只能靠葡萄糖维持生命，眼睛本就伤得重，也因为过度伤心流泪导致直接失明。

    顾莱回忆起她回国前上面问她需不需要再做一次复明手术，以他们现在的手段和她自身的状态来说将会非常轻松，可顾莱拒绝了，在对方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时，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顾莱很明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不管是她的伤口还是她爸的伤口，都不会被轻易的治愈。就现在来说，她活了她爸却死了，这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至少她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看不见就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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