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时颜珏已经走了,殷然闭着眼,还在享受将醒未醒时和暖舒适的矇昧,昨晚的一切突然浮上心头——我是不是,被那个人抱了?
“颜珏!”她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掀开被子,刺骨的寒冷立时侵袭过来,她猛得打了一个哆嗦。
“皇上一大早就上朝去了,走前吩咐奴婢不要吵醒主子。”宜茜从旁走上来,给殷然披了件流云锦袄,并端上洗漱用品。她嘴角透着笑意,“皇帝昨夜一直抱着……”
“红竹怎么样了?”没等宜茜说完,殷然便抓紧衣服向下人房跑去,汲着鞋边跑边扣扣子,脸也顾不上洗。
下人房里,有一个小太监送药来,见到殷然,青涩地行完礼后便急匆匆走了,离开时还不小心撞到了房门。
“御药房的……小桂子……”红竹声音虚弱,欲行礼,被殷然拦下了。
“和你要好吗?”殷然低头检查红竹的伤势,棍伤入骨,日后怕是要落下残疾。她又仔细闻了闻小桂子送来的金创药和紫须生骨膏,“没问题,都是好货。”比自己苑里的药膏还好。
“小太监挨打挨骂,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聪明的便会向御药房的太监讨些金创药备着,久病成医,被打多了自然懂得藏好药。”宜茜这时也追了进来,接话道。
“平时没打过他吗?”这丫头运气不算太差,殷然想。
红竹:“打得……最凶的……就是他……”
殷然:“……”
冬日就快要过完,红竹已能拖着一条坏腿一瘸一拐地下地了。但那条腿是否能恢复地与常人无异,谁也不敢妄断。
殷然更是一点活也不敢让红竹干,这样落在绿昭身上的差事就多了起来,小妮子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仗着殷然不打骂下人,常借故躲在下人房里不出来。
这天黄昏,殷然见自己又新换了被子,问宜茜,说是内侍监的两个小太监突然送来棉被和炭炉,说是分给各宫后,多出来没人要的,红竹上回找过他们,他们就记住了。
殷然一件件去看,东西不多,质素却意外地好,觉得蹊跷,再问,宜茜才说,已打听到是卫公公暗地里吩咐的。
“卫公公是有心人。”宜茜话中有话。
“哦。”
殷然偏过头去,她又不由地想起那个人,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不过一直带在身上的胖娃香囊却失踪了,殷然希望是掉在了御花园里。
“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肯帮着您,说明皇上心里有您。罚跪那天奴才就看出来了,侍寝是迟早的事。”宜茜看上去心情很好,拿着新得的几块料子在殷然身前比划,锦缎上的梅花栩栩如生。
噢?那补刀的事可得尽快了……
“有件事那天就想问来着,罚跪那天,你怎么会想到去找皇上求助,又怎么能顺利见到他呢?”要知道以颜珏的脾气,说不定讨一顿打。
“奴才会看,用眼看。”比划好料子,又奉上新砌的绿茶,殷然闻了闻,幽香清爽。
“所以你看出皇上会帮我,帮一个连绿头牌都被自己扔了的弃妃……”
“听说您进宫前就得罪了太皇太后,您家世背景又不比其他京城贵女,性格也不圆滑,如果圣上方一登基就对您宠爱有加,您马上会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所以先冷落一阵,将您扔在这竹苑受受苦,不但能让您免作出头鸟,还能让太皇太后解解气,如此周全考虑,怎能说心里没您?”
“你可知妄揣圣意是要被杀头的?你可知即便在王府,皇上也未曾在我房里过过夜?”你可知我只是他在街上看到一时兴起抢来的……抢过来的玩物?殷然不敢细想,低头喝茶。
宜茜小心检查四周和门外,确定没有人听见。“奴才不敢妄踹圣意,这些都是卫公公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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