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恍恍惚惚回到的房间,换下男装,整整齐齐叠起来放在一边,又不由得捧起来闻了一闻——
一股清爽的味道,淡淡幽香,仿佛从缥缈的年头传来主人旧时的味道。
空空的手心下意识握了握,仿佛是重温那盒胭脂还在手中时的重量。
她从来没没想过凌无书为什么突然送她一盒胭脂,但记忆里那一抹隐约的樱桃红,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后知后觉,还是压根就想多了?
正出神,忽闻门外传来刀剑破空的声音,一声声干脆利落,脑海里郁郁的小情绪一下飞走了,她禁不住推开门去看。
声音从兵器场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影翻飞舞动,帅气极了。
想也知道是凌老夫人,殷然赶紧跑过去瞧。
只见老夫人手持双剑,一个个剑花凭空绽放,又唰地消失在夜空之中,灵动矫捷,行云流水,殷然简直看呆了,忍不住想拍手叫好,又唯恐打扰了老夫人的雅兴。
兵器场边上有一石桌,上放了一小坛酒,一个翠玉的酒杯。
想是老夫人练剑累了便要小酌一旬,真真豪杰。
殷然心头一热,干脆跑去厨房煮了一碟毛豆,一碟花生,又拿了一个酒杯,一一摆到原来那坛酒的旁边。
凌老夫人自场上远远看了这边一眼,动作一顿,收剑入鞘,走了过来。
她穿一身束袖的黑色劲装,长发用一殷红的缎带高高束起,缎带飘扬,风姿飒爽。
“丫头?”
看到殷然,她有些意外,眼眸一闪,双剑“啪——”的一声按在石桌上,脸上挂着快意的笑容。
殷然起身一鞠道,“打扰老夫人雅兴了。”
“什么雅兴,睡不着罢了。”老夫人坐了下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起喝一杯?”
殷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深闺中的老太太,堂堂中书令夫人,居然同丫鬟一道喝酒。
再一想,凌家也算大户人家,老爷居然一个侧室也没娶,终年五十六,只有这一位举止出格的正妻,可以想见二人从前的恩爱。
凌无书这一板一眼,眼底揉不进沙子的作风定是随了他爹,也不知凌老爷夫妇这性格天差地别的两口子,是如何相处到老,琴瑟和谐的。
想到这里,殷然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凌老夫人问。
不知哪里来的胆气,殷然答老夫人道:“小的在想,老夫人处事不羁,风姿飒爽,与凌老爷相识相知相伴三十寒暑有余,定是一番传奇佳话。”
“是啊,三十载。不闷死就是传奇,不气死就是佳话。”老夫人喝了一口酒,苦笑了一声,神色渐渐黯淡下来,月光下,有一丝这硬朗脸庞不该有的哀愁滑过。“我都没被他气死闷死,他却先离我而去了……”
思念老爷了吗?殷然心想,是啊,谁会好端端的不睡觉,出来喝酒练剑?许是老夫人心中怅然,想念亡夫,才未能成眠,深夜遣愁。
想破脑袋寻找安慰的句子也没找到,她自己也忽然想起路人甲来,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凌无书的脸。
他俩竟一个模样。
一种奇异的愁绪涌上心头,她仰头又喝了一杯。
酒水凛冽,初入喉头觉得尖锐无比,再喝一口却觉得爽冽甘甜,一时间竟停不下来,更是忘了自己是酒量奇差的,前世时从不敢多喝,怕误了事,这一朝穿越,见了太多稀奇事,竟也不怕了。
“夫人不怕,老爷不在,还有少爷,还有……还有我呢!”这话说出口,才发现有些口无遮拦,她算哪根葱?
凌夫人低头笑了笑,久久没有抬起头来,看不清脸上什么样子。不久,只见她双肩微耸,握着酒杯的手也渐渐攥紧,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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