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影阁的规矩,我也不是不懂。但凡您松个口,咱们也好谈谈我拿什么来换,您才肯割爱。”
皋月君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垂着眼睫,掩了掩嘴,十分惋惜似的:“妾身是说过的……非常遗憾。你想要那件法器呀——很是不巧,已经给出去了。”
“给出去了?”霂重复了一遍。她听着可真是咬牙切齿。这不是说好的事吗?在殁影阁的变数也如此之多,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谈得上是讲规矩的。公堂么?若真有用,她亲自出马就已是笑话。
“有些事情,妾身也是做不了主的。您也是吃公家饭的,一定明白何谓‘身居此位,身不由己’?”皋月君摊开双手,直视着霂圆睁着的双眼,很是诚恳,“此事可是朽月大人亲自授意的,妾身可没有办法拒绝。虽然谈不上是你们那般黑纸白字的尊卑秩序,但妾身曾受惠于人,怎能知恩不报?妾身可以告诉你,琥珀当下在霜月君手里。你若有心,不如去找她……或者朽月君谈谈?”
这回霂可算放弃了克制,极为不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给噎得够呛,皋月君的话,乍一听指摘不得,但实在是挤兑人了。光是一个皋月君,还有不长腿的殁影阁摆在这里,她都花了这许多工夫才找到。另外两个四处走动的无常,她又要如何去找?何况六道无常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尤其如月君那死尸一具就讲不通道理,那两个人她更不了解。关于后者她倒略有耳闻,但那就是实打实往火坑里跳了。
所以,她不觉得他们能比皋月君更好打交道。这一番说辞,无外乎推诿,而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这桩生意是做不得了,殁影阁概不负责。皋月君三言两语,不过是把自己清清白白摘了出去,她再想纠缠也无从发力。
纤巧的灵蝶提着茶壶在半空扑扇,皋月君招来它,接了一盏茶在手里捧着。她还是笑盈盈地,没有催促霂,也不再与她搭话。话说到这份上,再赖着不走似乎也没有意义了,但霂着实觉得憋闷。她可是为这桩事不知托了多少人,为她带信来殁影阁,也为此与殁影阁底下的人打了不少交道,那些财物与精力的损失,此刻一旦想起,就让她心头抽痛。
况且,最后走到这里的路上,还一直顶着如月君的追杀。付出的太多,这愿望也萦绕在心头够久,若是就这么突兀地落空,失意而去,实在令人心不甘情不愿。
关于去留的决定权,却也不在她手里。
霂正想伸出手,也呷口茶下一下火气,皋月君忽然轻微地偏过头去。她身后的阴影忽然拔高,如同有一道黑暗的影子,此刻活了过来一般。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褂的男人从其中露出了面目。他相貌不算显眼,眉目平淡,并不显山露水,霂却是依稀认得,这就是殁影阁几员大将中的吴垠。
“皋月大人。”他问候罢,顿了一顿,言简意赅,“有了些进展……还请您过目。”
他斜睨了霂一眼,没有再说下去,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足够明白了。皋月君张开手,对着霂笑吟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妾身这里还有些事要忙,你还请自便。出去的路,你应当是知道的?”
说罢,她不待对方回答,便盈盈起身离去了。吴垠紧随在她身旁,一个眼神都不多给还在那边坐着的客人。
霂的手还停在桌上僵硬着,卷起嘴唇,像与空气赌着气。直到皋月君的衣角消失在视野里好一会儿,她才绷着脸站起来,沿着来时的路朝外走。
她的脚步跺得太重,时不时震下洞顶凝结的水珠,砸落在石质的地面上。通道里仍是幽静的冷光,余光时而能瞥见形态奇诡的钟乳石,折射出光怪陆离的绮丽色泽,可惜霂完全无心欣赏。这处通道很空旷,鲜少看见别处扎根洞内的巨树,仅有些根须攀附在石壁上。这让她连看路的工夫也省了。
待她转过一道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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