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雍王离府之前的笑容,长长一叹。
当时的那一声“等着吧”,等来的却是一场永别。
远处宫门外,兵戈渐止,怯薛卫束手。
薛律的灵柩旁,何公公从方寸物中取出一块小小玉佩,静静看着,双目通红。
雁惊寒看着裴镇通红的双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自责,做好未来之事,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裴镇看着雁惊寒,“你知道五爷爷的计划。”
此刻他才明白那声夜长梦多,竟是雁惊寒在配合薛雍。
“恩。”雁惊寒叹了口气,“你们走了之后,我接到了雍王的信,才敢从云梦宗潜回长生城,一直住在雍王府的密室中,也知晓了一切。”
裴镇心知无法怪罪任何人,只是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和难受。
雁惊寒看得于心不忍,但还是不得不将有句话说了出来,“雍王之所以多留了陛下灵柩几日,为的便是能将他的灵柩一并运去木叶山。”
裴镇默默转身,去将薛雍的尸首收敛。
靖王府,崔雉在邹荷的陪伴下,走出大门,却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白衣身影。
崔雉冷冷道:“郁公子?有何贵干?”
郁南双膝下跪,“前来投效。”
长生殿中,薛雍的尸首被重新拼在一起,蒙着一层白布,安静的躺在皇位的椅子前。
黑衣人推着元焘,阿史那伊利牵着阿史那思齐,赫连青山披甲而立,雁惊寒脱去黑衣,恢复了一身草青色长衫的打扮。
崔贤、郑轩、邓清、谢崇、符天启等人也分别站在两旁。
一个被绳子随意捆着的人被雁惊寒从殿外拎了进来,推到了场中。
薛锐看着被众人簇拥的裴镇,又扫了一眼皇位旁,躺着的那具尸体,意识到大势已去。
说来也奇怪,他能够抛却尊严,弯下膝盖,瞬间投靠薛雍,面对薛镇却发自内心地鄙夷和抗拒,明知此刻不投降就是必死,他也硬气地选择了宁死不屈。
他朝地上唾了一口,“瞧瞧,你还是这么没用,还是只会躲在大人物的庇护下苟活。若没有这些人,你算个屁啊!”
裴镇没有动怒,只是平静道:“你是在鄙夷这种庇护本身,还是只因为他们庇护的对象不是你?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不庇护你呢?”
坐在椅子上元焘缓缓闭上眼,靖王能自己想通这个关节,便再无什么大的忧虑了。
薛锐似乎被戳中了痛处,闭嘴不言。
“我来告诉你吧。”裴镇向着薛锐走过去,“因为这些一国栋梁,一世雄杰们,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北渊千秋,为了草原万民,他们选择我,只是因为我有能力将北渊带到更好的未来,而你,不行!”
幽云州的连日征战,和今夜的滔天变故,让裴镇迅速成熟了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众人期待已久的霸气。
薛锐被这种气势震慑得朝后一退,“你胡说!”
“你残暴不仁,阴狠毒辣,心中只信奉利益,行事只讲究得失,不怀仁义,不行正道,若你这种人坐上渊皇之位,岂非草原之憾,万民之悲!”
裴镇声色俱厉,慷慨激昂,薛锐却不为所动,哈哈一笑,嘲讽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若不能杀伐果断,手腕出众,又如何统御百官,震慑各部,靠你口口声声说的仁义?到头来,还不是得落到实打实的刀兵之上。若是没有这些兵马,你今夜能在这儿跟我耀武扬威?还说什么仁义,简直是可笑至极!”
“我从不拒绝武力,但我也不依赖武力,若一切都倚仗着兵强马壮方能行事,我等与那丛林草原上的禽兽何异?”裴镇盯着薛锐的那张向来苍白的脸庞,“你应该庆幸我今夜没有再杀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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